也或許,并不怪蘇氏。
要怪就怪當(dāng)初的蘇譚欣跟蘇家人,可是他們也都不在了啊。
所以,還能怪誰呢?
陸昌輝聽著水井中的呼救聲,越來越微弱的時候,心底閃過一抹茫然。
明明他現(xiàn)在如此凄慘,平安侯府也如此凄慘。
他竟然找不到罪魁禍?zhǔn)祝?
滿心憤怒跟仇恨,竟然都無處寄托!
而在井底的陸明月,猛然喝了好幾口冰水,揮舞的手臂胳膊都被冰給割破了。
可是,黑暗的水井之中,只有她自己的呼救聲,跟她四處蔓延的血。
陸明月的動作越來越慢。
為什么?
到底是為什么?
她的眼淚混到了冰冷的凈水中,整個人開始慢慢下沉。
當(dāng)年小時候,她也不想被換啊。
既然被換了,為什么就不能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做一輩子的公主。
為什么還要換回來?
蘇譚欣該死啊,柔妃該死啊,秦景煜該死啊,陸昌輝該死??!
所有人都該死啊。
可是,她不想死啊……
水井之中,徹底沒了動靜。
一陣寒風(fēng)吹來,陸昌輝身子搖晃了一下,趙靜趕緊上前來扶住了他。
“侯爺,外頭冷,我扶您回屋歇著吧?!?
陸昌輝扭頭看她,“你都從大理寺回來好久了,怎么只字不提對方審了你什么?”
趙靜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但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
“全府的人都審問了,就是問在航之出事的時候,我們都在做什么?!?
“侯爺,當(dāng)時我就陪在您身邊,您是知道的?!?
“再說了,我雖然是繼母,但我年紀(jì)大了,再也不能生養(yǎng)了,可是把航之當(dāng)親生兒子疼啊?!?
“我怎么會害他?”
陸昌輝想著如今趙靜,也只能依賴自己,她應(yīng)該不會騙他。
眼底神色稍霽。
就在這個時候,下人過來稟告:
“侯爺,太子殿下來了,找您有事,人已經(jīng)給迎到了會客廳?!?
陸昌輝聽到后,頓時整了整衣裳,邁步前往前院會客廳。
趙靜倒是落后了幾步,她瞇著眼看了看那口再無聲息的水井。
“來人,把井口給封上。”
“是?!?
不管是蘇氏還是馮氏的孩子,全都死光光了。
等以后,她可以說服侯爺去旁支過繼幾個孩子,她會專心培養(yǎng)的。
這府中終究是她說了算!
前院會客廳。
秦景煜坐在主位上,看著宛若六七十歲老翁的陸昌輝,心中也有點(diǎn)不是滋味。
“侯爺,你要多保重身子?!?
陸昌輝看著他,苦笑道:“我也想,但接二連三發(fā)生的事情,真的扛不住了。”
看著他這幅樣子,秦景煜突然沉默了下來。
陸昌輝意識到了什么,他好奇道:
“你來找我是什么事?莫非,是殺害航之的兇手找到了?”
秦景煜:“你現(xiàn)在……”
陸昌輝激動起來,
“我沒事的,我倘若不知道殺害航之的兇手是誰,我就是死都不會心安的啊。”
“找到了就告訴我,太子,景煜,求你了!”
看著都要給自己跪下來的陸昌輝,秦景煜趕緊伸手扶住了他。
不得不說,陸航之雖然有千般錯萬般錯,但他卻有一個始終都疼愛他的父親。
秦景煜雙手把陸昌輝給扶了起來,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的確,謀害航之的主謀跟兇手都找到了,是沈若櫻讓人害死了航之。”
陸昌輝愣住了,“什么?沈若櫻不是早就死了嗎?”
那場大火,可是將翠微閣燒了一個干凈。
尸體都擺在那。
秦景煜:“那場大火,是馮媛兒想要趁機(jī)除掉沈若櫻,但沈若櫻卻將計就計,假死脫身?!?
“因?yàn)樵谀侵?,她就已?jīng)給陸航之下了毒?!?
“還慫恿馮媛兒,讓她多吃東西,將胎兒補(bǔ)得巨大,這才在生產(chǎn)的時候,馮媛兒跟她的兒子都沒有保住,只留下一個身子病弱的女兒?!?
“沈若櫻讓人幫忙,搖身一變成了秦庭芳。航之卻認(rèn)出了她來,后來不知道為什么,沈若櫻就對航之,動了殺心?!?
這些事情里面,都有趙飛揚(yáng)幫忙的影子。
所以趙飛揚(yáng)都全盤托出。
他也是被沈若櫻徹底傷透了心。
陸昌輝站在那,久久都沒有回過神兒來。
秦景煜把他給扶到了太師椅上,突然看到了門口一閃而過,那趙靜的身影。
秦景煜:“對了,你的繼室趙氏,很早就跟沈若櫻勾結(jié)到了一起?!?
“趙氏死了兒子后還能夠回來,得以做你的繼室,都是沈若櫻幫了她?!?
“沈若櫻讓人殺航之那天,趙靜看到了,她還給那殺手開了門?!?
門口站著的趙靜身子一抖,轉(zhuǎn)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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