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下那人“嗷”了一聲,就地滾了一圈,從床底下滾了出來。
“別動手,是我……”
一身狼狽的元平就這樣從床底下滾出來,出現(xiàn)在了沈若錦面前。
元平渾身濕漉漉的,捂著胳膊上的傷,挺起上身,坐在地上,可憐兮兮地看著沈若錦。
沈若錦很是驚詫道:“你怎么在這?”
徐公公帶走了元平,不把他送出城,也不把他往六皇子黨府上送,怎么送來了安西王府?
元平道:“我只相信二郎,二郎不在,我當然就只能來找你了?!?
這話說的。
信屋及烏是吧?
沈若錦打量著元平,“那你躲在床底下干什么?徐公公人呢?”
“我害怕啊,不躲床底下還能躲在哪里?高的地方我也上不去?!痹秸f:“徐公公幫我引開追兵去了,我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
元平也挺擔心徐公公。
畢竟昨日要不是徐公公,他就被元和殺了。
沈若錦看著他,“你身上有傷?”
元平道:“逃出宮的時候,手臂中了一箭,徐公公幫我把箭拔了……”
沈若錦沒說話。
元平忽然意識到什么一般,問沈若錦,“你該不會不讓我在這躲著吧?”
六皇子沒直接問‘你該不會要把我交出去吧’,都是全憑對秦瑯的信任。
沈若錦從來不覺得元平能撐起朝堂,但元和心狠手辣,為了籌謀這些,不惜給自己下毒。
比元和來,元平至少還算心善。
“你不能留在京城?!鄙蛉翦\一邊說著,一邊從柜子里取出一套秦瑯沒穿過的新衣,遞給元平,“先把衣服換上,包扎一下傷口,我想辦法送你出城。”
元平聽到這話,才稍微放下心來,“徐公公也說我不能再留在京城。”
沈若錦去處理窗上地上的那些痕跡,元平走到屏風后去換衣服。
換下來的舊衣,沈若錦讓婢女端了火盆來,親手燒掉。
衣衫是濕的,一時半會兒著不了火,還冒起了煙。
元平沒有秦瑯那樣高,穿著他的衣衫,長了一截,有點拖地。
他現(xiàn)在也顧不上這些。
元平坐在椅子上,挽起袖子給沈若錦看,“我手臂太疼了,你快幫我看看是不是廢了?”
沈若錦上前看了看,“只是受了箭傷,沒費。”
她說著就去取了傷藥和白布來,給元平上藥包扎。
元平這輩子哪受過這種罪,都快疼哭了。
“忍著,不許出聲?!?
沈若錦在他喊出聲之前,厲聲說道。
元平硬生生又把那聲“疼”忍了下去。
他現(xiàn)在連小命都得靠沈若錦才能保住,秦瑯不在,他也沒別處可去。
越想越心酸,別提多委屈了。
先前幾位皇兄接連遇害的時候,就他好好的,那些人都說他命好。
現(xiàn)在輪到他受罪了。
受最大的罪。
元和要是找到了他,肯定把他大卸八卦。
沈若錦剛幫元平包扎好,就聽見門外老管家匆匆來報,“十姑娘,禁衛(wèi)上門搜查,要硬闖咱們府門!”
元和一聽這話就慌了,“怎么辦?他們肯定是來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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