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按計劃推進,此刻想來,林川應該已帶著兵符,拿下京營右衛(wèi)了吧?
一旦京營右衛(wèi)到手,二皇子若想再威脅東宮,就只能調動京畿三衛(wèi)了。
“殿下,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吧。”
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趙珩抬起頭,見太子妃蘇婉卿端著一盞青瓷茶碗走來。
她輕輕將茶碗放在趙珩手邊,又繞到他身后,將手掌搭在他肩膀上,緩緩揉捏起來。
簡單的揉捏,舒緩著連日操勞的疲憊,趙珩舒服地嘆了一聲。
蘇婉卿柔聲說道:“這幾日殿下都睡得很晚,昨夜臣妾起夜時,還見書房的燈亮著。身子是根本,可不能熬壞了?!?
趙珩抬手揉了揉眉心,無奈道:“如今局勢剛有好轉,我若是不多籌謀幾分,萬一出了差錯,以后怕是連個舒坦覺都沒了?!?
蘇婉卿的指尖頓了頓:“那位林將軍,當真能幫上這么大的忙?”
“現(xiàn)在看來,他不僅能幫大忙,還是眼下最可靠的人之一?!?
趙珩點點頭,“林川行事有章法,既懂軍務又懂權謀,婉卿,說起來,我能尋到這位林將軍,還多虧了你當日提起他?!?
蘇婉卿輕輕搖了搖頭:“殿下,你我夫妻同心,本就該共擔風雨。我不過是隨口一提,真正識得人才、委以重任的,還是殿下。再說,為殿下分憂,本就是臣妾該做的事,不必如此掛懷?!?
她俯身,將頭輕輕靠在趙珩的肩上:“只要殿下能穩(wěn)住局勢,臣妾便安心了。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趙珩剛要說話,門外傳來內侍通報聲:
“殿下,永和宮瑾娘娘求見?!?
“瑾娘娘?”趙珩一愣。
瑾娘娘是父皇的妃嬪,兩年前誕下六皇弟后,便被父皇特旨安置在永和宮居住。
那永和宮本是父皇登基前的潛邸正殿,父皇登基后仍常去小住,連年號都與之淵源頗深,這份寵愛,在后宮中實屬少見。
只是如今父皇重病不醒,六皇弟尚在襁褓,瑾娘娘的身份反倒成了燙手山芋。
二弟對儲位虎視眈眈,若她被卷進來,別說護住年幼的六皇弟,恐怕連自身都難保。
大概,這也是宋侍郎的擔憂吧。
身為宋侍郎的嫡女,此時瑾娘娘來東宮,用意再明顯不過。
“臣妾到后面避一避?!碧K婉卿說道。
“嗯?!壁w珩點點頭。
等蘇婉卿藏到屏風后面,他才開口道:
“讓瑾娘娘進來吧。”
不多時,書房門被輕輕推開。
瑾娘娘身著一襲素雅宮裝,懷里抱著一個孩童進了門。
見了趙珩,她趕緊抱著孩子屈膝行禮:“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瑾娘娘不必多禮?!?
趙珩連忙起身走上前,目光落在六皇弟臉上,
“快請坐,這么冷的天,您帶著六皇弟出來,當心凍著。”
聽到太子關切六皇子的話語,瑾娘娘眼眶一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娘娘,這是何故?”趙珩一驚,趕緊扶她的胳膊。
“殿下,臣妾知道后宮不得干政,可臣妾的父親……他一定是被誣陷的!求殿下開恩,再徹查一次宋家的案子,給宋家上下一條活路!”
趙珩看著她跪在地上的模樣,心中嘆了口氣。
瑾娘娘身為六皇子生母,為了父親竟不顧宮規(guī)下跪,可見已是走投無路。
“娘娘快起來,地上寒氣重,仔細凍著您和六弟。”
他扶起瑾娘娘,“您是父皇的妃嬪,又是六皇弟的生母,這般跪著,傳出去不僅壞了宮規(guī),也讓六弟跟著受委屈。有話咱們坐著說,何必行此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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