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一趟村醫(yī)務(wù)所,買了測血糖的針。偷偷摸摸怕爺爺奶奶看見,來到自己屋,用針扎破中指,擠出血來。盡可能多擠,抹在窗臺上。
想想有點不過癮,又扎破了另一只手的中指,擠在門檻上。
這樣,就把門窗都用血封上了,應(yīng)該能作用吧。
睡到半夜,我心里有事,睡不實。一翻身迷迷糊糊坐起來,看到外面還有黑色烏鴉,不過少了很多,只是在院子里飛來飛去,并沒有落在我的窗臺上。
大黃狗和白刺猬,并沒有出現(xiàn)。
長長舒了一口氣,還得說我聰明吧。我就是不學(xué)習(xí),真要認(rèn)認(rèn)真真下功夫,早考近名牌大學(xué)了。
一股深深的困意襲來,眼皮子越來越重,我也沒多想,重新躺回炕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做了個怪夢。
自己不知什么時候,走在一片很深的山洞隧道里,本來四周黑糊糊的,視線卻不受影響,周圍能看到很多細節(jié)。
我正深一腳淺一腳走著,就聽到后面有腳步聲。我多走一步,腳步就跟著走一步,我停下來,后面的就停下來。
一瞬間,我后脖子汗毛就豎起來了?;仡^去看,什么都沒看到。
松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就在這時,眼前突然多了一個人。
是一名個頭和我差不多的女人,正背對著,頭發(fā)很長。雖然看不到臉,卻依然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女人味。
我察覺到不對,繞開她往前走,手腕騰一下被抓住,回頭去看。
這個女人緩緩抬起頭。
我心里咯噔一下,雖說沒看到那女人的正臉,卻看到了她衣服,奇怪了,黑糊糊的衣服怎么和那天晚上滿婆子那么像
她終于抬起頭,慢慢撩開頭發(fā),我心里想著,這么有女人味的女人,應(yīng)該不會差哪。
還有點期盼。
她的頭正對著我,我瞬間窒息。
兩個眼睛是兩個黑森森的深洞,猶如深淵望不見底,張開嘴,嘴里沒有牙和舌頭,也是個黑糊糊的洞。
她緩緩?fù)嶂^,咧開黑色的嘴,似乎在沖著我叫,卻聽不到一點聲音。
我嚇得倒退兩步,噗通摔在地上,轉(zhuǎn)過身就跑。
遠遠就看到她在后面追,雖說是追,卻沒有跑,就在后面不遠的地方,跌跌撞撞前行。
奇怪的是,我怎么都甩不掉她,始終保持著那么遠的距離。
我扭頭看她,她歪歪斜斜從黑暗里出來,我這冷汗都下來了,轉(zhuǎn)過頭繼續(xù)跑,誰知道,一頭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場景變了,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在隧道里,而是一條綠皮火車上。
車座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坐著旅人,奇怪的是,他們?nèi)┲詈谏路?身體挺得板板正正,一動不動。
像是一個個人形的木樁子,戳在座位上。
我正驚疑間,就聽對面有人說話:撞到人了,不說一聲對不起嘛。
我抹了把臉,抬起頭去看,對面站著一個身穿黃衣的大娘們,看上去得四十開外,長得極為彪悍,和我二丫姐有一拼。
大娘們有些不高興,又尖著嗓子重復(fù)一遍:撞了人,不說對不起嗎
我喉頭動了動,忽然說道:你是人嗎
嘛意思大娘們臉色陰沉下來,彪悍地抬起腳,踩在一旁的座位上。
大姐,你就是村長家的大黃狗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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