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nèi),燭火搖曳,將兩人的身影投在帳壁上。
或許是氣氛使然,又或許是連日來的擔(dān)憂恐懼終于找到了宣泄口,亦或是那股難以喻的沖動驅(qū)使……
姜嬛腦子一熱,朝著霍臨那略顯干裂的嘴唇親了過去。
一個帶著點(diǎn)魯莽和義無反顧意味的親吻,輕輕落在了霍臨的唇上。
霍臨整個人瞬間就僵住了,瞳孔微微放大,似乎完全沒料到姜嬛會來這么一出。
他眼中閃過一絲愕然,隨即被洶涌的情意所取代,下意識的就要回應(yīng)。
“嘶——”
姜嬛忽然輕吸一口氣,把腦袋向后昂了昂。
她摸著自己的嘴唇,嗔怪地瞪了霍臨一眼。
“你這胡子簡直能扎死人了,幾天沒刮了?”
霍臨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下巴,果然摸到一片粗糙的胡茬。
連日奔波苦戰(zhàn),又被北狄軍隊在沙漠里堵了好幾天,他哪里還顧得上儀表。
忘了這茬了……
完啦,朕的形象破碎了,她不會嫌棄朕吧!
早知道她會來,朕就算再忙再累,也會抽出時間來打理自己的,失策了。
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懊惱,和那天塌了般的郁悶樣,姜嬛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才那點(diǎn)旖旎氣氛瞬間被沖淡了不少。
“好啦好啦,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彼龜[擺手,一副大人大量的樣子。
“不過,你這儀容儀表確實(shí)該注意一下了,頂著這一臉胡子茬,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山頭下來的土匪頭子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掀開簾帳走出去。
再回來時,手上已經(jīng)捧著一把小巧的剃刀和干凈的皂角,遞到霍臨面前。
“我這人見不得人邋遢,尤其還是自家夫君,喏,給你。”
霍臨看著遞到眼前的東西,卻沒有伸手去接,反而向后靠了靠,眉頭微蹙。
“朕手上有傷,動作不便。”
姜嬛瞪大眼睛:“你另一只手又沒傷!”
“左手不慣用?!被襞R說得面不改色。
開玩笑,天上掉的餡餅朕能不啃嘛。
朕才不要那些笨手笨腳的內(nèi)侍給朕刮胡子呢。
她手指軟軟的,動作肯定很輕,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緊張到手抖,要是手抖了,劃個小口子,朕是不是還能趁機(jī)裝虛弱……咳咳!
聽著他內(nèi)心那點(diǎn)不懷好意的小算盤,姜嬛又好氣又好笑。
“霍臨你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都受傷了還這么不安分。”
話雖這么說,但看著霍臨蒼白的臉色和身上那纏著的繃帶,終究是心軟占了上風(fēng)。
她嘆了口氣,認(rèn)命地挽起袖子:“不過這次就算了,誰讓你是傷員呢?!?
她用熱水化開皂角,弄出細(xì)膩的泡沫,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霍臨的下巴和臉頰上。
冰涼的觸感讓霍臨舒服地瞇了瞇眼。
姜嬛跪坐在他身前,拿著剃刀,想了想還是溫馨提示道:“說好啊,我可不是專業(yè)的,你還有三秒反悔機(jī)會,三......”
“一?!被襞R的眼睛亮晶晶,已經(jīng)配合地微微仰頭。
姜嬛有些忍不住笑,卻也不再堅持。
鋒利的刀刃小心地刮過皮膚,發(fā)出細(xì)微的沙沙聲。
兩人離的極近,姜嬛呼吸淺淺,拂過霍臨頸側(cè),帶來一陣癢意,也帶來一種難以喻的安心。
這些天看不見她,朕比吃了一百斤草還難受。
晚上躺在冰冷的營帳里,總在想,她在宮里做什么,有沒有好好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