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臨渾身一僵,連呼吸都窒了一下。
沈翊這個叛徒!當(dāng)初還不是他拉著朕誤入歧途的!
朕朕朕,朕看那些書只是為了夫妻感情和睦,絕對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萬一她要是誤會朕,覺得朕心思齷齪怎么辦?。?!
他強做鎮(zhèn)定,眼刀都能把沈翊刮成片皮鴨,咬牙道:“不過就是些講山海志怪、蓬萊秘境的雜書,你要喜歡,朕送你一箱!”
沈翊含一含眼睛,再次拋出重磅炸彈:“噢,原來之前皇上又是深夜挑燈,又是錦被蒙頭,只是在看神仙妖怪?”
又故作玄虛的搖搖頭,把眼看向姜嬛:“我不信,娘娘你信嗎?”
來啊,互相傷害??!
果然,姜嬛還不待怎么樣,霍臨差點沒跳起來。
沈翊!你要毀了朕嗎!
他額角青筋狂跳,絞盡腦汁打圓場:“你不是要書嗎,朕現(xiàn)在就帶你去書房,眼見為實,這總行了吧?”
沈翊笑瞇瞇:“記得帶上好酒,我要你私庫里最香的那壇噢?!?
霍臨氣的七竅生煙,深吸一口氣轉(zhuǎn)向姜嬛,語氣盡量自然地解釋。
“他今日……受了些委屈,朕陪他去偏殿小酌兩杯,你先歇著,朕去去就回?!?
姜嬛看著他這副又氣惱又心虛的模樣,再看沈翊那張蔫壞的笑臉。
實話實說,這損友互撕的場面,實在有點太考驗她的法令紋了!
哎呀,都是成年人了,看點顏色書學(xué)習(xí)新花樣,也不失為一種情趣嘛。
畢竟實操下來,體驗還是蠻好的啦,咳咳......
她面上不顯,只點點頭,甚至還體貼地囑咐了一句:“嗯,去吧,少喝點,傷身。”
霍臨見她如此通情達理,心里更是把沈翊罵了個狗血淋頭。
看看,看看,她多體貼,再看看沈翊,就知道坑朕。
等著,朕遲早跟他算總賬!
他狠狠瞪了沈翊一眼,拂袖起身,率先朝偏殿走去。
沈翊得意地勾了勾唇角,朝姜嬛行了個禮,快步跟了上去。
偏殿內(nèi),酒菜早已備好。
霍臨沉著臉坐下,看著沈翊那副嘴臉,氣就不打一處來:“你是三歲小孩嗎,受了欺負,還要朕陪你療傷?”
沈翊也不演了,一屁股坐在霍臨對面,給自己斟滿酒。
“不是療傷,是評理!”
他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后脖頸,欲哭無淚,酒都顧不上喝,小嘴一叭就是訴苦。
“我為你殫精竭慮,赴湯蹈火,深入虎穴去會那西域探子,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替你打探消息,結(jié)果呢?回頭就被自己人從背后敲了悶棍!還是個小丫頭片子!這委屈你說大不大?”
霍臨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少在這兒跟朕賣慘,朕不是已經(jīng)把罪魁禍?zhǔn)着扇ソo你端茶送水,將功折罪了嗎?你還想怎樣?”
一提這個,沈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唰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音量都拔高了幾分。
“將功折罪?快別提了,你是沒看見,那丫頭在偏殿嚇得跟只鵪鶉似的,哭得抽抽噎噎的,我還沒說什么呢,她倒好,撲通一下給我來了個三鞠躬,一個比一個躬得深,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給我哭靈呢,我這傷沒養(yǎng)好,差點先被她給送走了!”
霍臨聽著他這夸張的描述,想象了一下那場景,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差點笑出聲,趕緊偏過頭去咳嗽兩聲。
這兩冤家,簡直是一對活寶。
沈翊一看霍臨還擱那笑,氣吼吼的指著自己后頸的膏藥。
“看看,看看這位置,下手多黑啊,這要是再偏一點,我這會兒還能在這兒跟你喝酒?早躺板板了!”
霍臨順著看過去,只見紅腫未消,多少有點觸目驚心。
他心知身經(jīng)百煉是一回事,疼又是另一回事。
那點幸災(zāi)樂禍就淡了些,嘴上卻不饒人。
“少在這兒夸大其詞,太醫(yī)說了,皮肉傷,養(yǎng)兩天就好,一會兒你自己去私庫挑些珍奇草藥,美酒佳釀也行,權(quán)當(dāng)朕替明珠賠禮道歉了,至于那個臭丫頭,朕回頭再訓(xùn)她?!?
“訓(xùn)?必須得訓(xùn)!”沈翊又灌了一杯,湊近霍臨,帶著一身酒氣,開始絮絮叨叨,“我這心里苦啊,想我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何時受過這等委屈,這傳出去,我以后還怎么混?”
霍臨就這么嗯嗯啊啊的敷衍著,間或安慰兩句。
直到酒過三巡。
沈翊心里不痛快,醉的便格外快,這會已經(jīng)飄飄忽忽,掛在了霍臨胳膊上,手里的酒杯也跟著晃蕩,殘酒灑了出來,正好潑在霍臨玄色龍袍的袖子和前襟上,洇濕了一片。
濃郁的酒氣瞬間彌漫開來,兩人都愣住了。
沈翊醉醺醺地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杯子,又看了看霍臨濕透的衣襟,眨了眨眼,似乎沒太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