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峰甚至有過一個灰暗的想法,封鎖疫區(qū),放棄疫區(qū),毀滅疫區(qū)。
不要讓人出去,也不要派人進來了……
可是這怎么行呢?何峰一想到還只有七歲大的女兒,便心如刀割。女兒和老婆,還有老父老母都在疫區(qū)。
于是他還要抓住任何一絲希望,上頭電話里告訴他,有個國家秘密部門派人來了,這部門的人什么都搞得定。
差不多是戒嚴警報響起的時候,何峰在醫(yī)護室看到了這些身著特級防護服的人員。
“何組長,請你把手按在這塊石頭上,用你的精神想著它上面這個印記,看看有沒有什么效果?!?
叫蛋叔的羅醫(yī)生讓他這么做,何峰也這么做了,沒有用,什么都沒發(fā)生。
蛋叔他們又做了些其它的嘗試,又找來病情階段不同的其他一些患者試過了,全都沒用。
何峰一直都不明白這是在做什么,但看到蛋叔面色灰沉,就知道上頭派來的人也沒有應(yīng)急辦法……
“我想打個電話?!焙畏遄叩揭贿?,趁自己還有些精神和力氣,再次打回家和家人說說話。
“爸爸,外面警報聲好響。”妞妞稚嫩的聲音從手機傳出,“是地震了嗎?我沒感覺到啊?!?
“不是地震,別怕,只是演習(xí)……”何峰溫聲道,忍著不讓自己咳嗽出來,“有媽媽陪著你,別怕……”
“爸爸,咳咳……”妞妞突然咳嗽了幾聲,咳得很難受,“那你什么時候回來呀?”
何峰聽到這咳嗽聲,一瞬間面如死灰。
……
像要把肺都咳出來的咳嗽聲在辦公室里不斷響起。
李明秋、魏小如、張大偉等人在走廊上焦急地等待著,疑似患者林明達被他們關(guān)在了辦公室里。
他們已經(jīng)撥打了那個求助熱線,但等了有半個多小時,才終于來了一個穿著重裝防護服的疾控人員。
“就在那里面!”張大偉指著辦公室急道,接過疾控人員遞來的口罩連忙戴上。魏小如也忙道:“我們聽到他咳,就第一時間出來這里了,空調(diào)很早就關(guān)上,應(yīng)該沒事吧?”
“對不起,你們現(xiàn)在都是疑似患者。”疾控人員沉聲道,“跟我走吧?!?
“不是,我們!”張大偉驚急叫道,“我們沒接觸他啊?!?
“這個病菌是空氣傳播的?!奔部厝藛T又說,“你們有呼吸過,就有可能感染上了?!?
李明秋早已想明白這一點,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與疾控人員做無用的爭辯。但其他人最后還是紛紛蔫了下去,一起跟著疾控人員走了。
走出大樓的時候,他們發(fā)現(xiàn)不只是他們這個辦公室和公司,這棟大樓里的其他人都在被疾控人員帶走。
陰沉的黑夜下,街上停著好些的運輸車輛,不全是專業(yè)的隔離車,連民用的公交車也被使上了。
李明秋就是被帶上了一輛黃色的中型公交車,他看到車上已是坐滿了戴著口罩的民眾,全都沉默著、茫然著。
“請大家保持安靜,不要說話,不要恐慌。”疾控人員這么說。
李明秋往一個空位坐下,不久后,公交車開動了,在黑夜中駛向不知何處。
他忽然聽到,車上有抽泣的聲音響起,然后是更多的抽泣聲。
……
海風(fēng)呼嘯,海面漆黑,白色燈塔的燈光微弱。
這不是個廢置的燈塔,平時有人管理。但顧俊在走進燈塔之前,已經(jīng)呼叫了增援,做足了準(zhǔn)備,后面隨著一隊行動人員,他與已經(jīng)初步接受過軍事培訓(xùn)的孔雀幾人用沖房戰(zhàn)術(shù),沖進了燈塔里面。
不到十平米的燈塔底層里一片昏暗,自動步槍的槍光迅速掃著周圍。
沒有人在,甚至連雜物都沒有,空蕩蕩的,只有一條石砌旋轉(zhuǎn)樓梯延伸上去。
但顧俊的眼睛驟然斂住了……
就在樓梯口的那面墻上,破舊的墻面涂有一行褐紅刺目的異文血字,像是用血痰涂的,隨樓梯也在延伸上去:
黑暗的果實自亙古的深淵長出,死亡的蠕蟲將與天地一同長久
機器人瓦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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