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塵的心里,甚至沒有半點波瀾起伏。
就好像,他們本該如此。
兩世為人,他習慣了算計與防備,卻在這一刻,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理所當然的安寧。
青梅竹馬,知根知底。
從最好的朋友,到要相守一生的對象。
這一切都那么順理成章。
不需要什么轟轟烈烈的誓,這種摻雜在柴米油鹽里的平淡溫馨,反而更讓他感到踏實。
“我來燒火!”
江小滿很是自覺地蹲在了灶膛前,卷起袖子,麻利地點燃了引火的枯草。
熊熊的火焰,映得她的小臉愈發(fā)紅潤。
周逸塵則系上圍裙,站在灶臺前。
洗菜,切肉。
他刀工利落,那塊在縣城買的五花肉,在他手下很快就變成了一片片薄厚均勻的肉片,整齊地碼在碗里。
廚房里很安靜。
只有灶膛里柴火燃燒時發(fā)出的“噼啪”聲,和菜刀落在砧板上的“篤篤”聲。
沒有人說話。
但一種無聲的默契,卻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靜靜地流淌。
江小看時不時地抬起頭,偷偷看一眼周逸塵那個寬闊又可靠的背影,嘴角就不自覺地向上翹起。
這就是她的對象了。
真好。
一個燒火,一個掌勺,這頓午飯做得又快又好。
因為剛才在院子里耽擱了一陣,等他們吃完飯,收拾好碗筷之后,大隊里催著下午上工的鐘聲也響了。
周逸塵脫下圍裙,稍微收拾了一下。
他從墻角拿起一個半舊的麻袋,又拎上了那把專門用來挖藥材的藥鋤。
江小滿倒是什么都沒拿,她的工具都在山上,生產隊集中放置。
兩人一起鎖好院門,并肩朝著后山的方向走去。
江小滿要去山上砍柴。
而周逸塵則準備往山里走得更深一些,去尋找新的藥材。
他掂了掂手里空蕩蕩的麻袋,微微皺了下眉。
這東西用來裝藥材,終究是不太方便。
有些藥材帶著根莖和泥土,一股腦塞進去,容易把別的干凈藥材弄臟,影響藥性。
而且背在身上,也遠不如一個正經的背簍來得省力。
看來,是時候給自己弄個像樣的工具了。
他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后山上的柳樹不少,砍些柔韌的柳條回來,自己編一個就是了。
上午去縣城的路上,他坐在張大爺?shù)鸟R車上,閑聊時可沒少請教編筐編簍的技巧。
張大爺是隊里出了名的老手,講得十分詳細,從選料到收口,各種訣竅都傾囊相授。
以他的天道酬勤天賦,只要有人指點迷津,學什么都快。
到現(xiàn)在,他的編織收益已經入門了。
編織lv1(13/100)
雖然只是剛入門,但編織一個背簍、簸箕什么的還是可以的。
他編的東西,不一定好看。
但實用性,肯定沒問題。
大不了先編幾個出來湊合著用。
等以后手藝上來了,再重新編個好的就是。
周逸塵心里盤算著,腳下的步子卻沒停。
他和江小滿并肩走在通往后山的小路上。
冬日午后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枝丫,在土路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路上,不時能遇到同樣準備去山上上工砍柴的社員。
大家伙兒一看到周逸塵和江小滿兩人走在一起,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