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我這就成正式衛(wèi)生員了?”
她還是覺得跟做夢一樣,忍不住又問了一遍,聲音里透著一股子藏不住的歡喜。
“那還有假?”周逸塵蹬著車,聲音帶著笑意,“公社衛(wèi)生院的紅章都蓋了,你以后就是吃公家飯的人了。”
“嘿嘿?!?
高秀蘭傻笑起來,兩只手從抓著衣角,變成了輕輕扶著周逸塵的腰。
冬日的風從耳邊刮過,雖然冷,但她心里卻熱乎乎的,像是揣了個小火爐。
“師父,等我發(fā)了工資,我請您和……和小滿姐下館子!”她鼓起勇氣,大聲說道。
“行啊,我等著?!敝芤輭m笑著應下。
這丫頭,總算是活潑了些。
他能感覺到,成為正式衛(wèi)生員這件事,給了她極大的信心和底氣。
這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徒弟能獨當一面了,他這個當師父的,才能徹底解放出來。
……
半小時后,自行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前進大隊的曬谷場上。
他們去公社衛(wèi)生院一來一回,耽擱了不少時間。
這會兒,前進大隊的防疫工作早就開始了,甚至已經(jīng)錯過了最忙碌的高峰期。
曬谷場上,那兩口熬著大鍋茶的大鐵鍋,里面的湯藥都快見底了。
只有零星幾個來晚了的村民,正端著自家的粗瓷大碗,排著隊等著打最后一勺。
高秀蘭一看這情景,心里有些著急,連忙從自行車后座上跳了下來。
“師父,我過去幫忙了!”
她撂下一句話,就小跑著沖到了大鐵鍋旁邊,熟練地從一個大嬸手里接過大鐵勺,幫著給村民打茶。
周逸塵看著她那風風火火的背影,欣慰地笑了笑。
這丫頭,責任心還挺強。
他把自行車推到墻邊停好,抬腿就朝著大隊部的辦公室走去。
一進門,一股熟悉的旱煙味就撲面而來。
辦公室里空蕩蕩的,只有趙曉東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后面,正埋頭寫著什么,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看到是周逸塵,臉上立馬擠出了一絲笑容。
“周醫(yī)生,你來啦?!?
“趙隊長?!敝芤輭m點點頭,目光在屋里掃了一圈,“劉書記不在?”
“他?”趙曉東撇了撇嘴,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劉書記是大忙人,哪能天天守在這兒?!?
周逸塵心里門兒清,也不點破,直接開門見山。
“趙隊長,跟你說個事兒,從今天起,高秀蘭就是你們前進大隊新上任的正式衛(wèi)生員了。”
“啥?”
趙曉東正準備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喝口水,聽到這話,手猛地一抖,缸子里的水都晃出來不少。
他一臉震驚地看著周逸塵,眼睛瞪得溜圓。
“你……你說的是真的?高秀蘭?向陽大隊高書記的侄女?”
“對,就是她。”周逸塵拉了把椅子坐下,神情淡然,“剛從公社衛(wèi)生院辦完手續(xù)過來的,周院長親自蓋的章?!?
趙曉東徹底愣住了,嘴巴半張著,半天沒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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