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提示框在眼前瘋狂刷新,陸軒感覺自已的腦子像一臺過載的服務(wù)器,嗡嗡作響。
他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心臟狂跳,呼吸變得無比沉重。
這就是葉傾城?
比想象中,還要離譜一萬倍。
葉傾城的目光在跪倒在地的胡星兒三人身上掠過,那雙銀色的瞳孔里,似乎閃過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波瀾,像是平靜的冰湖上,被投入了一粒看不見的沙子。
她似乎對這三個仍在奮力抵抗她威壓的“玩具”產(chǎn)生了一點興趣。
隨即,她的視線轉(zhuǎn)回,落在了全場唯一還站著的陸軒身上。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眼神古井無波,像是在看路邊的一塊石頭,一株野草,一件沒有生命的死物。
片刻后,她紅唇輕啟,吐出幾個字。
聲音清冷如冰,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你就是陸軒?”
她頓了頓,給出了自已的評價。
“無趣。”
說完,她便不再看他,仿佛他已經(jīng)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她邁開長腿,赤著腳,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如同一只優(yōu)雅的黑貓,徑直走向大廳中央的沙發(fā)。
在她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六名穿著貼身銀色作戰(zhàn)服的女人。
她們的身材高挑,面容冷艷,氣息如同出鞘的利刃,沉默地跟隨著葉傾城,像六尊忠心耿耿的戰(zhàn)斗人偶。
隨著葉傾城落座,那股籠罩整個大廳的恐怖威壓,如同潮水般退去。
胡星兒三人頓時像脫水的魚一樣,癱軟在地,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都被冷汗?jié)裢浮?
陸軒也感覺身上一輕,那種靈魂快要被撕裂的感覺消失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fù)鲁?,胸腔里那顆狂跳的心臟,總算平復(fù)了一些。
他看著那個坐在沙發(fā)上的女人,眼神里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玩味和輕佻。
一名女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端來一杯清水,雙手奉上。
葉傾城接過杯子,指尖的蒼白與玻璃杯的透明相映襯,透著一種病態(tài)的美感。
她輕輕抿了一口,然后將杯子放在一邊。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再看陸軒一眼。
陸軒扯了扯嘴角,在心里罵了一句。
他媽的,這女人就是個怪物。
但他并沒有被嚇倒。
相反,一股更加熾熱的火焰,從他心底的最深處燃燒起來。
那不是征服欲,也不是好勝心,而是一種更純粹的東西——當(dāng)一個自以為是的獵人,發(fā)現(xiàn)自已盯上的獵物,其實是一頭遠(yuǎn)古兇獸時,那種混雜著恐懼、興奮和瘋狂的戰(zhàn)栗。
他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領(lǐng),然后邁開步子,大步走到對面的沙發(fā)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這個動作,讓所有跪著的女仆都倒吸一口涼氣。
他竟然敢,在主人面前,不經(jīng)允許就坐下?
葉傾城終于再次抬起眼,那雙銀色的瞳孔,重新聚焦在陸軒身上。
冰冷,虛無,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
她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突然出現(xiàn)在棋盤上的、不屬于規(guī)則之內(nèi)的棋子。
她再次開口,問了和剛才同樣的問題,語氣卻已經(jīng)完全不同。
“你就是陸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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