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鄧晨的拇指沾上印泥時,薛桂突然發(fā)現(xiàn)盟書背面用極小的字寫著:"王郎活不過三個月"。
兩人目光相接,劉林眨了眨眼,像個偷到糖的孩子。那只烏鴉突然"嘎"地叫了一聲,振翅飛向邯鄲方向。
劉林對鄧晨的表現(xiàn)很滿意,于是虛懷若谷地說:“鄧先生,請吧!”
“稍等,相爺?!蔽疫€要對家人交代一下,他招了招手,婉兒、小娥和孔柳都看見了,又都不好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鄧晨很不耐煩的樣子,說道:“孔柳,就是你,過來了!”
劉林剛退開三步,又忍不住把耳朵往這邊湊了湊,官靴踩在碎石子上的嘎吱聲格外刺耳。鄧晨突然轉(zhuǎn)頭:"相爺,您這紫金冠歪了。"說著伸手虛扶,驚得劉林連退兩步差點踩到自己的袍角。
孔柳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手指絞著衣帶都快把繡花扯脫線了:"鄧郎你..."
"別動。"鄧晨突然貼近她耳邊,從遠處看活像在親吻臉頰,實則壓低聲音道:"讓婉兒扮成商隊管事,每月初三來送'胭脂'。"他特意在"胭脂"二字上咬了重音,"記住,硝石要藏在妝奩夾層里。"
孔柳的耳垂肉眼可見地變得更紅了,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急的:"我父親那個老古板..."
"所以讓你父親跟嚴光商量。先讓他臨時做郡丞吧,別讓常山亂了。”鄧晨順手把她鬢邊的碎發(fā)別到耳后,這個親昵的動作引得遠處的小娥直跺腳,"告訴你父親,要是敢把學(xué)堂變回只教《論語》,我就..."
"鄧先生!"劉林在十步外高聲催促,"陛下還等著呢!"
鄧晨翻了個白眼,最后捏了捏孔柳的手心:"記住,辦女學(xué)。"說完突然抬高嗓門:"照顧好家里那只貍花貓!"――這是他們約好的暗號,指代火器作坊。
邯鄲宮門前,李育和張參像兩尊門神似的杵在兩側(cè)。見劉林領(lǐng)著鄧晨走來,李育的假笑僵在臉上:"劉相國好手段啊。"
"哪里哪里。"劉林捋著胡子,故意把"相國"二字咬得極重,"都是為陛下分憂嘛。"
張參陰陽怪氣地插話:"聽說折了五百精兵?"
"哎~"劉林一甩袖擺,"鄧先生這樣的奇才,值得這個價。"說著還朝鄧晨擠擠眼,活像個給青樓姑娘抬價的老鴇。
王郎在龍椅上坐得筆直――如果忽略他正在偷偷用口水粘假胡子的小動作的話。"愛卿辛苦了!"他嗓子尖得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快給鄧天師看座!"
李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天師"封號,就這么輕飄飄給了鄧晨?
"陛下。"劉林突然撲通跪下,"臣幸不辱命!不像某些人..."他意有所指地瞟向李育,"連份圣旨都能弄丟。"
李育氣得山羊胡直抖,剛要反駁,卻見鄧晨突然從袖中掏出個物件:"陛下,這是臣的見面禮。"
眾人定睛一看,竟是塊黑乎乎的石頭。
"此乃天外隕鐵。"鄧晨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可鑄神兵利器。"――其實就是他從火器作坊順來的焦炭。
王郎卻如獲至寶,捧著石頭的模樣活像抱著傳國玉璽:"愛卿果然忠心!"轉(zhuǎn)頭就對劉林道:"賞!重重有賞!"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