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孟九笙瞳孔微縮,整個人猶如醍醐灌頂。
是???她不是邪修,傅覺夏也不是魔童。
她把傅覺夏的魂鎖在結(jié)界里,有可能是變相的保護(hù)。
這個念頭如閃電般劈開她混沌的思緒。
孟九笙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她怎么就沒想到這點呢?
在她發(fā)呆的間隙,傅今年又繼續(xù)說道:“你鎖住了小夏的一縷魂魄,但也留了玉牌護(hù)他平安?!?
“小夏雖然體弱多病,總歸是沒有生命危險。”
傅今年頓了頓,眼神逐漸堅定。
“那道士曾說小夏活不過七歲,而你在他五歲時便會出現(xiàn),況且以你的性格肯定會再次設(shè)法搭救?!?
“我不知道我們曾經(jīng)有過什么牽扯,但是我想,這應(yīng)該就是你常說的,命運的安排。”
孟九笙腦海中激起驚濤駭浪,順著他的話說:“原本你們父子應(yīng)該能平安等到我來,只是那道士從中作梗,蠱惑你們用了擋災(zāi)的邪術(shù),所以才生出了許多事端?!?
照這么說的話,就不是她害的傅家差點家破人亡,而是那個居心叵測的道士......
傅今年微微頷首,淺黃色的燈光為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鍍上一層光暈。
“我想,大抵是如此,所以你不用自責(zé)?!?
孟九笙直直地望著對面的男人,心里像是有什么東西轟然炸開,激起層層波瀾。
她這兩天一直輾轉(zhuǎn)反側(cè),陷在自責(zé)和愧疚中無法自拔。
她想找出答案,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卻怎么也想不通。
可是傅今年,他沒有怨恨她,反而還在為她思量?
孟九笙牽動嘴角,怔怔地問:“傅今年,你就這么相信我?萬一是我把小夏送到你身邊,利用他來害你呢?!?
傅今年目光直視著她,不躲不閃,充滿了堅定。
“我相信你不會?!?
孟九笙手指微微攥緊:“理由呢。”
她這幾天甚至產(chǎn)生了自我懷疑,懷疑自己做了孽,所以導(dǎo)致歷劫失敗,前功盡棄。
傅今年又憑什么這么信任她?
傅今年輕笑一聲:“沒有理由,只是感覺?!?
頓了頓,他又道:“既然話說到這了,我也想問問,孟九笙,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從哪里來,你真的是孟家失散多年的女兒嗎?!?
那些前世因、今世果,傅今年想不明白,也琢磨不通。
但唯一能確定的是,孟九笙不是普通人。
他查過她過往的資料。
從前的李九笙膽小、文靜,習(xí)慣了逆來順受、委曲求全,絕不像現(xiàn)在這般自信張揚,睚眥必報,又會一身術(shù)法。
人的性格不會在一夜之間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除非......
孟九笙聽著傅今年一連串的問題,心頭微震。
這個男人很聰明,有些事情看得比她還要透徹。
他之所以這么問,必然是猜測到了什么。
沉默半晌,孟九笙鄭重其事地說:“我叫孟九笙,我只能告訴你,我來到孟家,也是上天的安排?!?
傅今年垂眸思考了一陣,再抬眼時,幽深的眸底一片清明。
“我想,我大概是明白了。”
她叫孟九笙,巧妙的合了孟家子孫的輩分排行,以孟家的背景,找回親生女兒必然要經(jīng)過多重的血緣鑒定。
既然孟家沒有任何異議,那就表明她的身份沒有問題。
至于更高一層的深意,傅今年心想,孟九笙不想說,他也沒必要多問。
靜謐的茶室中,檀香裊裊,陽光透過竹簾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兩人隔著一張古樸的茶桌相對而坐,彼此相望,像是達(dá)成了某種默契。
孟九笙端起茶盞,舉到傅今年面前,眼神清澈而堅定。
“傅先生,謝謝你相信我,既然小夏的事情因我而起,我一定會對你們父子倆負(fù)責(zé)到底?!?
茶湯在杯中微微晃動,映出她認(rèn)真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