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蒂西亞蹲在拐角的一根柱子后面,默默地觀察著一支裝備精良的巡邏隊伍從自己的面前經(jīng)過,鎧甲摩擦著金屬葉片時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在此刻如子夜般靜謐的寂夜宮中是唯一的噪聲來源。
當最后一名巡邏士兵走過時,她忽然一個閃身,竄出了藏身的陰影,同時開啟了技能低調(diào)姿態(tài),整個人的氣息與呼吸一下子遮蔽到最低點,就像一面墻壁、一塊石頭乃至一片海水般毫不起眼,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混在這支隊伍的最后面,跟隨他們一起進入了宮殿內(nèi)部,直到在下一個拐角才用同樣的方式抽離,換了個方向繼續(xù)潛入。
由于不能動手殺人……傷人的緣故,血族少女的潛入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至少光明聚變與陰影刺殺這兩個技能都不能用了,換成某位無傷通關大師(自稱)來的話肯定會受不了,但對蕾蒂西亞來說卻不是什么難事。她似乎天生就有一種隱藏自己、欺瞞他人的本領,總能在錯綜復雜的巡邏路線中找到最合適的潛入路線,或是在無數(shù)明暗交替的監(jiān)視眼線中窺見他們的視野死角。水晶護衛(wèi)隊對寂夜宮的守備已森嚴如密不透風的牢籠,然而她依舊在這座牢籠中撬開了一道縫隙,像影子般無聲無息地潛入其中,未被察覺。
“只不過是躲開一些笨蛋而已,沒什么難的。”
當背后靈之一的梅蒂恩向她表達了自己的崇拜時,像只蝙蝠般倒掛在天花板上的蕾蒂西亞雖然語氣依舊平靜,但臉上卻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一抹自矜的神色:“秩序天平的白銀狂犬和尼奧厄蘇的瘋狗們,可比這些家伙難纏多了。”
這兩者都曾執(zhí)著地追尋著永生之牙的蹤跡,甚至為此一度讓詩琪莉亞半島陷入了動蕩不安的狀態(tài),這樣說來,血族少女的潛伏能力或許并非天生,而是在日復一日的敏感與警惕之中鍛煉出來的。
“還不是靠我的卡帶?!蹦硞€背后靈酸溜溜地說道:“要是沒有我設計的游戲,你就等著被他們逮到吧!”
這酸味都濃到快溢出來了,所以沒誰理她,蕾蒂西亞更是毫不在乎地說道:“沒關系,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就把人都殺光?!?
她已經(jīng)精通了愛麗絲所謂的完美潛入手法,只是無意中忽略了奶奶曾說過的一句話。
“不要這樣啊蕾蒂西亞!”明明是罪魁禍首,但愛麗絲卻表現(xiàn)得痛心疾首:“你忘了奶奶說過,如果殺死一個人,就再也無法回頭了……嗎?”
“愛麗絲,閉嘴,很煩。”
蕾蒂西亞翻了個白眼,然后不再跟背后靈交談,待長廊左側(cè)庭園中的巡邏士兵走遠之后,她輕巧地一個翻身,從天花板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涞搅说孛嫔希缓蠓土松碜?,貼著墻面疾行,速度快到憑肉眼無法看清,只能看見紅斗篷的末擺在海水的流動下拉出一道醒目的殘影,但倏忽即逝,并未留下痕跡。
幾分鐘后,她停在了寂夜宮的核心區(qū)域,一扇普普通通的房門前,這里就是蘿樂娜的房間了。當然,她之所以知道,不是因為有什么特別的標識,而是因為整座宮殿只有這么一間房能夠住人,其他的房間蕾蒂西亞隔著窗戶和門縫窺探過,里面存放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像貝殼啦、礦石啦、不知名的寶石啦……應該是倉庫吧。
居然把這么好的房間拿來做倉庫,真是太浪費了――出自愛麗絲義正辭嚴的批判,但蕾蒂西亞反倒不是很在乎,因為她是富貴小姐出身,統(tǒng)治詩琪莉亞半島長達八百余年的血牙家族別說拿一個房間當倉庫,便是拿一整座城堡當倉庫都算節(jié)儉了,只有愛麗絲這樣的窮酸鬼才會在這種事情上斤斤計較,令人不齒。
和宮殿外圍相比,這里的守備力量倒是松懈了許多,幾乎不會有巡邏隊經(jīng)過,畢竟是二王女殿下起居生活的區(qū)域,那些士兵也要避嫌的,只是奇怪之處在于怎么連個侍女和仆從的影子都沒見到呢?可能是那位蘿樂娜小姐的生活作風比較樸素吧?蕾蒂西亞想不通便不去想,在安全的地方解除了《血之信條》的卡帶,伴隨著游戲領域的消失,幾個背后靈的身影也一一出現(xiàn)在走廊上。
分別是林格、愛麗絲、圣夏莉雅和梅蒂恩,梅蒂恩純粹是陪小伙伴出來玩的,奧薇拉則不在這里,她最近只對自己的小說和不知什么時候才會開花的紫羅蘭感興趣,沒有精力摻和其他事情――不過很奇怪的是,雖然奧薇拉沒有進入游戲,但她象征的技能光明聚變依舊可以使用,這或許說明游戲卡帶在通關劇情模式之后,對于除自機角色之外的其他角色就沒有太嚴格的限制了。
這其實是件好事,畢竟考慮到各種突發(fā)因素,不可能隨時都湊齊開啟游戲所需的那幾名角色,某些比較菜的玩家也不用擔心某一天自己會被隊友嫌棄“沒有你就開不了游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