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域,朱魘城內(nèi)。
陳凡一襲黑袍,黑發(fā)披肩,氣息無比平凡,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步步走在這座邊荒城池中。他這一閉關(guān),已經(jīng)是五個月之后了,與五個月前相比,朱魘城沒多大變化,無數(shù)行人摩肩接踵,不時有修士擦肩而過。
只不過那些修士,面色都有些凝重,腳步匆匆,眼中似畏懼什么。
陳凡走著,不知不覺,到了穆家府邸。他此來,是準(zhǔn)備和朱魘城的幾個故人辭別,然后就前往華族聚集地的。但陳凡忽的發(fā)現(xiàn),高大聳立,巍峨百米的穆府,竟然化作一片廢墟。
“這是怎么回事?”
陳凡微微皺眉。
他隨手抓住一個行人詢問。
“你不知道?五個月前,一群王都的大人到來,擊殺了穆家老祖,然后把整個穆家盡數(shù)抓走了。據(jù)說穆家嫡系數(shù)百個,無一人逃脫,那叫一個凄涼?!?
書生打扮的行人長嘆。
“什么?”
陳凡眉頭一跳。
朱魘城只是邊荒小城,在整個北寒域,有成千上萬座這樣的城市,根本不起眼。王城強者,怎么會萬里迢迢來此,而且抓走了穆家人呢?
他心中有種感覺,是不是與自己有關(guān),但不敢肯定。
“哎,當(dāng)時的情景,我是親眼所見。不止穆家,凡是咱們朱魘城有名有姓的修仙家族。如云家、吳家、張家等,全部被抓走。他們那些先天老祖,好不容易從絕寒山脈中逃出一命,卻死在了王都大人們的手中。整個朱魘城被殺得血流成河,尸橫遍地,死了不知多少人。無數(shù)修士被抓,據(jù)說運輸?shù)陌僬娠w舟,都塞滿了好幾艘。”
書生搖頭晃腦。
“連張家、吳家都被抓了?”陳凡這時遲疑了?!爸烙惺裁丛騿幔俊?
若抓走穆紅提一家,還可以說與他有關(guān)聯(lián)。那城主張家,和他不但無怨,還有仇。抓他們做什么?
“不太清楚,據(jù)說王都那些大人們,在尋找一個華族人。你說咱們這朱魘小城,哪有什么華族人?這不是開玩笑嘛?大部分華族人,不都聚在極北的古華城,與這里相隔數(shù)萬里呢...”
書生失笑,眼睛忽的掃在陳凡臉上,猛地一僵。
“華...華族?”
陳凡眸光一閃,神念秘術(shù)發(fā)動,就將這段對話從書生腦海中抹去。對付這種毫無修為的凡人,陳凡一個彈指,就可以扭轉(zhuǎn)他所有記憶。
等書生清醒過來,眼前早沒了陳凡。他搖了搖頭,繼續(xù)提著食盒,向書院走去。
而陳凡已經(jīng)快速行走在人群中,臉色有些嚴(yán)肅。抓了這么多修士,又搜捕華族人,顯然是沖著他而來。
“莫非是趙清塵一事?看來我有些低估北寒王族的反應(yīng)了?!?
陳凡眸光森冷。
盡管他和穆紅提沒什么交情,但那女孩贈他青陽宗長老的信息,又屢次好心提醒他。北玄仙尊歷來有恩必還。
“若你被北寒王族所殺,那我就屠北寒王族一千修士,以祭奠你?!?
陳凡心下覺醒。
他縮地成寸,幾步之后,就來到了金烏堂的總部。這座百丈大廈,依舊巍峨高聳,兩只巨大的三足金烏,展翅欲飛。
“誰?”
立在門口的侍衛(wèi),各個氣息精悍,赫然是通玄修士。
但陳凡根本未理會他們,直接一步穿梭空間,來到了地下數(shù)十米深的一處囚牢中。在囚牢里,他感應(yīng)到了故人的氣息。
“陳真君?”
一襲青衣,手上戴著道法鎖鏈的丁老,看到陳凡。猛地激動站起來。
“你是什么人,怎敢擅闖金烏地牢?不知道這乃是我金烏堂禁地嗎?”看守地牢的,是五個陌生的神海境修士,各個面色肅然。此前陳凡從未在金烏堂見過他們。
要知道,朱魘城的金烏分堂,也就堂主和丁老兩個神海修士罷了。這五人聯(lián)手,幾乎僅次于各大修仙世家。
“聒噪。”
陳凡輕輕一彈指。
無形巨力就滾滾碾壓而來,把其中四人憑空碾成血沫。最后一人驚駭,當(dāng)即就要祭出法寶,化作一道赤霞逃竄而去。
“在我面前,憑你也能逃走?”
陳凡輕哼。
他動都未動,百丈空間所有元氣,猛地凝成一塊鐵板。包括這逃竄的神海修士在內(nèi)的數(shù)十個侍衛(wèi),當(dāng)場被無窮元氣,壓成肉餅。金丹真君掌控天空,一念可主宰千丈內(nèi)的所有生命,生殺予奪,宛如神靈。
“老朽,參見真君?!?
丁老顫巍巍拜下,老淚縱橫。
他幾乎已經(jīng)絕望,認(rèn)為要老死在這片地牢中,沒想到又再見到陳凡。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離開幾個月,朱魘城就變成這樣?連穆紅提都被抓走了。”陳凡抬手一指,丁老四肢的道法鎖鏈,瞬間靈光消失,化作凡鐵,被丁老輕易震斷。
“稟真君,這一切,都是白蟒衛(wèi)所為?!?
丁老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