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勁兒地很,轉眼就跑出很遠,并且眨眼間就尋到藏身地點,躲在一塊大石頭后面。
小柱子心想:不能朝路上跑的,那里有木材和牛車。木材倒不要緊,給虎豹引去吃了牛怎么辦。
再說路上也沒有藏身處,光溜溜的路面和他們幾個人,到時和虎豹大眼瞪小眼,那還能有個好?
小柱子躲到石壁后面就招手:“噯?還傻瞅啥呢。快來。”
伐木累一行人一個挨著一個擠在一起,他們將弓箭架上屏住呼吸期待虎豹走遠。
等啊等,膽大的許有倉,率先探出腦袋瓜觀察虎和豹在哪里。
劉靖棟緊接著在許有倉下面露出腦袋。
接著是許有銀和大鵬以及美壯男人的腦袋瓜在最下面露出來。
藏身地方有限,美壯男人正趴在地上露出眼睛朝外看。
小柱子心思趴地上也挺好,實在不行他就躺地上裝死。雖然這時候不該想媳婦,但是他真有點想媳婦了。以前上山,他都是躲在媳婦身后。
慢慢地,通過觀察,這幾人聽明白了,別看聲音好似就在周圍。
但實際上或許和他們有點兒距離。
并且虎豹連連怒吼,這是那兩伙猛獸在掐架吧。
毆斗得挺狠啊。
“咱趁機趕緊離開吧?!?
甭管是贏了還是敗了那一方,都容易看見咱人類,拿咱撒氣。
“嗯,快分分活,出去別亂了手腳,誰和誰一組,咱幾人捆上木頭就跑?!?
許有銀小聲道:“等會兒朝外跑時,咱盡量小點兒聲再趁機撿兩根粗棍子,二哥,劃槳知道不?咱等會兒捆好牛車木材,坐在木頭上滑冰,這樣牛省力,咱跑得快。要盡快離開這片野林子,誰知道虎豹干完仗從哪里下山?!?
“好,”許有糧一擺手:“走!”
可是就在許有糧撿起兩根粗實的“木漿”時,他忽然和一個藏在雪窩里的幼虎對視上了。幼虎長得還挺大。
許有糧身旁是劉靖棟,劉靖棟還沒看到幼虎剛要說話。
許有糧急忙示意他不要說話,幼虎在這里,那看來他們判斷錯誤,猛虎應該離得不太遠?
許有糧慢慢抽出了許田芯早在前天就交給他的家伙什。
許有糧雖然不知道這個竹筒里裝的是什么,侄女說沒用回頭要再還給她的,但是侄女說這是呂將軍給她防身的,想必應該比弓箭夠嗆能射穿老虎更有用。
劉靖棟立馬也明白了,同一時間舉起了鐵耙子。
劉靖棟心想:甭管是虎豹還是豺狼,來吧。
本來我們真不想招惹你們,你們動物界和我們人類,在不缺吃喝的情況下,最好不要兩敗俱傷。
劉靖棟曾覺得有時候人類才是最狠的,不缺吃喝時也總抓人家吃或是賣錢,咋那么貪心呢?人家有的動物還真不的,有吃的就滿足,輕易不下山進村禍害人。要不然以人家的武力值,那不得一村子一村子死人啊。
但不主動招惹,卻有緣狹路相逢就別扯心善那一套了。
劉靖棟打算用耙子刨了老虎,回頭打贏抱山下賣銀錢給村里買牛。打輸全了一起上山一起玩命扛下的兄弟情。
可就在許有糧要點燃手中的竹筒扔過去,在劉靖棟就要躥上前擋住許有糧時,幼虎突然發(fā)出一聲嗚嗚聲。
“……”倆人一頓。
幼虎受傷了?
誰給咬的。
不遠處的母老虎和人干仗是擁護(因為)這事兒嗎?
劉靖棟用眼神和許有糧對話:“二哥,那咱走吧?”對受傷的幼虎,威脅不到他們的動物下手那不對。那不成了趁虎之危嗎?要干就干敢和咱支吧的,那才叫能耐。
許有糧當然會走,因為他一直記得他大哥的很多教導。
而且許有糧走了幾步后還原地站下了。
他不顧已經在路上捆好木材的幾人不停對他揮手,不顧劉靖棟拽住他胳膊,從劉靖棟頭上解下木碗,又卸下身后背的銅壺倒了滿滿一碗水。
許有糧試探著端著一碗溫熱的糖鹽水,走到受傷的幼虎旁邊。
他沒敢站在幼虎正對面彎腰放下碗,只放在了幼虎屁股旁邊。
許有糧不知道的是,幼虎回頭看他了。
傳東北虎一向孤傲朝前看。
如果它回眸,不是報恩就是報仇。
之后伐木累一行人在玩命“劃槳”,滑動路面幫牛省力趕路。
許有糧更不知道的是,其實他們在還沒趕車離開時,干架干贏了的母老虎就如風一般回到了幼虎身旁,它和幼虎一邊一起喝水,一邊看到路面上這一行人跑了。
許田芯今晚關了直播。
夜色中,當許田芯查完木材數(shù)目后,她露出孫悟空捂腦袋翻白眼的表情。就是臉蛋上沒有肉,要不然她一定是甩動臉上肉搖晃腦袋瓜說:“我的天?!?
許老二一邊吃著餃子,一邊解釋說:“我們這回沒砍伐掛木牌的?!?
許有銀說:“掛木牌的還好好地在那里?!?
許有倉:“除了掛木牌的,剩下周圍的全砍了?!?
劉靖棟說:“沒錯,要不是我要去給先生拜年,明日我還想去。反正我查過了,就我們犯的這個錯誤,過后交完木稅后,要是還認罰沒啥事兒。要是不認罰嘛,至多倆月到半年徭役。剩下啥也不耽誤,不耽誤我考功名,我也考不上,還弄回來這么多好木材。奶,再給我來兩盤餃子,我沒吃飽?!?
要是被整走去干徭役,許家能給他送飯該多好。
紅棗爹說:“那認干徭役,在哪干活都是干?!?
他閨女在田芯那里干活,他至多離家半年放心得很。
“嗯?!毙≈右呀洺粤怂谋P子餃子,就是他媳婦生產需要大娘幫一把。要是外甥女再找找人的話,倆月就回來了。
給許田芯整笑了,回頭對端餃子進屋的許老太道:
“奶,快干點兒溜須鎮(zhèn)北軍的事兒吧,以免我叔誰進去,我總不能這點小事兒也求人。打好底層官兵基礎,萬一發(fā)現(xiàn)能給人家一個借口對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再不行去干徭役,我不求人,人家兵將也能主動給他們分點好活?!?
“咋溜須?”
嗯?那是親叔要求人打撈的。
許田芯是順嘴胡謅,但既然奶奶認真問了,她琢磨琢磨還真有個主意:“那些里正無處送禮跑咱家劈柴,那些做買賣的也跑咱家來拜年,這種拜年方式有啥意思?鎮(zhèn)亭夫人不是說了嘛,大營那里要種菜腌菜,可見沒啥菜了。弄些白菜蘿卜,朝廷記不記得那些盡忠職守的兵將,那是朝廷的事兒。咱要讓人覺得,咱百姓記得?!?
許田芯想了想,還建議道:
“還有咱們北地這里的學子,別成天啥都看不到就作詩寫文章,那能寫出什么來?
到時考出去離開北地做官,都不知道北境之地的意義。
都組織組織,借著十五元宵節(jié),借著人家大營好不容易休息,能準許咱尋常百姓在那里停留,去給真正該拜年最辛苦的士兵們拜拜年。也不要給官員拜年,就給普通士兵。
正好,奶,這些人過個年您都認識上了能組織起來,秧歌扭起來。順便送的是送的,賣的是賣的。咱家還能賣賣湯圓和糕點,這兩日加大生產。不要去鎮(zhèn)上賣,既然給了趙嬸子那一攤,就要講信用讓鎮(zhèn)上人去她那里買,何必搶那一攤。您說呢?”
許老太當即唔了一聲,她笑了,這事兒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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