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禮看著他,道:“既然崔兄有異議,為何不在宴席上辯解?”
“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我不能說!”
崔明沖有些擔憂道:“現(xiàn)在的定襄城,有兩大勢力,一是像我們這樣的世家,二是燕王的刺史府。”
“現(xiàn)在,我們雖然占據(jù)了上風,卻也不可能永遠占據(jù)上風?!?
“最近幾個月,我一直在想,我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對契苾納吉的壓力太大了?!?
“但是,所有人都嘗到了甜頭,利欲熏心,哪里還聽得進去?”
“此事倒也罷了,那契苾納吉雖然難纏,卻也不足為懼,只是燕王駕臨之時,再想與他爭斗,卻是不智之舉!”
“這些人之所以還在堅持,無非就是想把我們?nèi)齻€都逼出來和燕王作對,贏了,他們就能坐收漁翁之利,輸了,我們?nèi)齻€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說句不好聽的,我不看好此事!”
“崔兄,你這話說得未免太過悲觀了吧?”
一旁的盧百川也說道。
“燕王再怎么樣,也管不到我們頭上來,再說了,這互市能維持多久,還是個未知數(shù),他們雖然固執(zhí),但有一點是對的?!?
“趁這個機會,趕緊撈一筆,要不然,錯過這一次,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崔明沖看著他,道:“可是,你與燕王對著干,會有什么好處?”
“此人不是一般人,一手促成了互市,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如果我們把大部分利潤都拿到手了,他會甘心嗎?
“我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和氣生財?!?
盧百川聽他這么一說,也是暗暗點頭。
“和氣生財是沒錯,可讓步就不一定了,就看燕王的胃口有多大了?!?
王玄禮見兩人爭執(zhí)不下,微微一笑,道:“行了,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
“你能和我坦誠相待,我很高興?!?
“崔兄盧兄說的都有道理,不過現(xiàn)在就急著做決定,未免太早了些?!?
“既然明天要去參加宴會,那就等著看燕王的反應(yīng)吧?!?
“不過,有一點你說得沒錯,我們?nèi)?,必須要團結(jié)在一起,否則,只會被人欺負?!?
盧百川也點了點頭:“是啊,燕王剛到,我們也沒必要太過擔心?!?
“就看明天燕王的反應(yīng)了?!?
原本,崔明沖是有信心說服王玄禮和盧百川的。
不過看到兩人都沒把自己當回事,他也有些無奈。
“明天再談?!?
崔明沖擺了擺手,跟了上去。
盧百川苦笑一聲,目送他離開,“崔兄,你好像不太滿意啊。”
王玄禮微微一笑,沉聲道:“這清河距離定襄最遠,定襄之地,崔家勢力最為薄弱,自然不愿多生事端?!?
“你是說…”
盧百川眉頭一皺:“崔兄有什么別的打算?”
“那可不一定。”
王玄禮搖搖頭,嘆了口氣:“我們兩家最靠近定襄,又控制著定襄與關(guān)中之間的要道,只要我們兩家站穩(wěn)了腳跟,誰也改變不了什么?!?
“盧兄,你應(yīng)該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吧?”
盧百川想了想,緩緩點頭。
第二天一早。
二十名身穿官服的侍衛(wèi),走在大街上,貼出了告示。
原本的衙役,已經(jīng)被收買了。
李想當然不會用他們。
而是直接解除了他們的官職,將他們關(guān)押了起來。
定襄提刑按察使是李想從刑部調(diào)來的人,名叫包不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