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意思是,我們也跟著降價?”
王富貴明白了過來。
“降吧。不過,今年的跌勢也差不多到頭了,市場很快會找到一個新的平衡點。”
李想吩咐道,“你抽空去一趟觀獅山書院,找格物學院的許敬宗,問問我交代他研發(fā)的那件東西進行得如何了?!?
“倘若一切順利,等到市面上的布價穩(wěn)定下來,你就立刻著手,給我大批量地收購棉布?!?
李想從未打算讓燕王府的作坊與那些勛貴在低價的泥潭里打滾,進行毫無意義的消耗。
在他看來,燕王府的招牌就意味著引領潮流,意味著人無我有的獨創(chuàng)和人有我優(yōu)的卓越。
這塊金字招牌的聲譽,絕不能在尋常棉布上蒙塵。
“殿下,倘若我們此刻大量購入棉布,恐怕會遏制住這下跌的勢頭,引得價格回升。畢竟許多人都在持貨觀望,等著價格跌到谷底?!?
王富貴常年跟生意場上的人周旋,對市場的脈動十分敏銳。
“無妨,正好給市場一點信心?!崩钕氩灰詾橐獾財[了擺手,“來年我還指望那些勛貴加大棉花種植,讓原料價格穩(wěn)定在一個合理的區(qū)間,對我們長遠有利?!?
至于成本,李想自有盤算,他相信憑借燕王府的工藝和設計,最終的成品足以讓最挑剔的顧客也心甘情愿地買單。
……
另一邊,杜府因主人歸來而顯得格外有生氣。
杜芳自朔州歸來,為久別的府邸帶來了難得的活力。
他離家近一年,雖偶有折返,卻總是行色匆匆。
今日總算能在家中安坐,府內上下都透著一股喜氣。
管家杜書卻帶來了煩心事:“郎君,朔州那邊每日都有數車棉布運抵京城,可咱們在西市的鋪子里,售價卻一天比一天低?!?
“照此下去不是辦法,依小的看,不如趁著別家還沒動作,將這批貨轉手銷往海外,或許能覓得良機?”
杜芳眉頭微蹙。
對于風險莫測的航海貿易,他向來心存疑慮。杜家雖也涉足,但與崔家、柴家那幾家相比,不過是淺嘗輒止。
“出海之路變數太多?!彼烈鞯溃把巯旅薏嫉膬r格雖在下跌,卻還沒到虧本的地步,不必急于行險?!?
“我看,不如先將布匹運往定襄、襄州等地,那些州府需求不小,我們能更快地回籠資金?!?
杜書立刻領會了主人的意圖,點頭稱是:“郎君所極是。棉布雖不及毛料御寒,但勝在價廉耐磨,在北邊那些州府定然銷路不愁?!?
“必須抓緊?!倍欧忌裆氐匮a充道,“我們能想到的路子,長安城里那群人精只怕也早有盤算?!?
他本以為最大的威脅來自燕王府,沒想到真正入場才發(fā)現,朝中受賞的那些功勛之家,家家都是對手,反倒是燕王府那邊靜悄悄的,只顧著賣自己的棉花,毫無動靜。
“郎君安心,小人明日便動身前往定襄,定要為府里尋個好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