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但凡開始使用的東西,便算是御用之物,傳出去價格自然也能賣得更高些。
侍立一旁的張阿難躬身道:“陛下,觀獅山書院如今對格物創(chuàng)新之舉獎賞頗豐,院里的化學(xué)、格物等學(xué)院都卯足了勁頭研制新品。奴婢以為,這牙刷牙膏只是個開端,往后類似的新鮮事物定會層出不窮?!?
“確實如此?!崩钍烂穹畔旅?,拿起那支小巧的牙刷端詳著,感慨道,“此物看似簡單,無非是柄與毛的組合,可千百年來,竟無一人想到用此法潔齒。那孩子的過人之處,便在于此了?!?
張阿難附和道:“正是,誰能料到,尋常的豬鬃竟也能化腐朽為神奇。”
李世民的動作猛然一滯,目光如電般射向張阿難:“你再說一遍?!?
張阿難不明所以,連忙回想,確認(rèn)自己語無失,才小心翼翼地答道:“陛下,奴婢是說……這牙刷上的刷毛,確系豬鬃所制。奴婢已派人核實過,雖手柄材質(zhì)各異,但刷毛皆取自豬鬃,只是經(jīng)過了極為復(fù)雜的清潔與處理工序?!?
話音剛落,李世民的臉色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牙刷,方才滿口的清爽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喻的別扭。
自己剛剛,竟是含著一把豬毛在嘴里來回刷洗?
那個李想……真是!
……
李想的到來,重新定義了長安的食物。
當(dāng)他初來乍到,咬開一個所謂的“饅頭”卻發(fā)現(xiàn)滿口是鮮香的羊肉餡時,還以為是自己弄錯了。
后來他才明白,在這個時代,有餡的才叫饅頭。
于是,在燕王府,李想的規(guī)矩成了新規(guī)矩:無餡的叫饅頭,有餡的,則被賦予了一個新名字——包子。
這個小小的改變,連同香醇的豆?jié){與金黃的油條,迅速掀起了一場席卷長安權(quán)貴階層的早餐革命。
燕王府的晨間餐桌,成了無數(shù)府邸競相效仿的范本,就連一向與李想不對付的長孫家,也放下了成見,默默地改善起了自家的餐點。
“媚娘,這早點的生意大有可為?!?
顧芳芳在燕王府安頓下來沒幾天,那顆不安分的心又開始活絡(luò)起來。
“你瞧,如今長安城百業(yè)興旺,作坊林立,無數(shù)匠人天不亮就得趕去上工,哪有功夫準(zhǔn)備早飯?更別提那些常年往來于京城的商旅和士子,他們更是需要方便快捷的吃食?!?
“我們?nèi)羰悄軐⑼醺@些新奇美味的吃食開成遍布全城的鋪子,生意必然火爆?!?
對顧芳芳而,這不僅僅是一門生意。
她不想在燕王府白吃白住,總得為自己找一件正經(jīng)事做,才能心安理得地留下來。
武媚娘如今的眼光早已不同往日,她對這種小打小鬧的生意提不起興趣。
“有需求我自然知道,可開早點鋪子,起早貪黑,事事操心,賺的不過是些辛苦錢,我們何必去費這個神?”
“辛苦錢?”顧芳芳反問道,“媚娘,若是在長安每個坊都開上一家呢?那每日匯集起來的收益,便不容小覷了。再說,退一萬步講……”
她話鋒一轉(zhuǎn),直視著武媚娘,“對如今的燕王府而,錢,真的還是最重要的嗎?”
武媚娘聞一怔。
是啊,錢重要嗎?
燕王府富甲一方,家底之厚,早已不指望靠賣幾個包子來增收。
顧芳芳執(zhí)意于此,圖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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