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兄我不是跟你說笑,我是真急了!”
鄧洋聽對方這么說,以為郭論在拿他開涮,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鄧兄,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我比你還急!”
郭論收起笑容,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我那作坊向來以誠信為本,回頭客眾多??删瓦@幾日,訂單雪片似的飛來,一個月的量都快趕上去年大半年了!”
“你都不知道,為了趕工,我那作坊現(xiàn)在是晝夜不停,連半夜三更都點著鯨油燈在生產(chǎn)!”
說到這里,郭論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得意。
他和鄧洋的作坊規(guī)模相當(dāng),一直是競爭對手。
如今自己手握如此多的訂單,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今年過后,自己將把鄧洋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
“你的作坊也接了這么多訂單?”
鄧洋這才恍然大悟。
看來不是自家生意突然火爆,也不是手下伙計本事見長,而是整個市場對水泥的需求都上來了。
“正是如此?!惫搲旱土寺曇?,“這幾日我也琢磨過,如今長安城要一口氣建十幾所書院,個個規(guī)模不小,而且工期都催得緊。”
“這么一來,對水泥的需求可不就一下子炸開了鍋?我那作坊的產(chǎn)量,一時半會兒根本跟不上。就算現(xiàn)在立刻擴(kuò)建,沒幾個月也見不到成效啊?!?
郭論懊悔地一拍大腿,心里直嘆自己怎么就沒早點擴(kuò)大作坊的規(guī)模。
若是早有準(zhǔn)備,趁著這股東風(fēng),自家作坊說不定就能一躍成為長安城里首屈一指的水泥大戶。
“這可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富貴?。∥易蛱煸囂街阉鄡r錢提了一成,沒想到那些商賈反倒更急了,一個個揣著銀票上門,生怕訂不到貨。”
“我看咱們也別在這耽擱了,趕緊回去加派人手,擴(kuò)大生產(chǎn)。只有產(chǎn)能夠了,才能把這送上門的錢賺到手,不然可就白白便宜了旁人。”
“說的是。大唐又不是只有咱們長安產(chǎn)水泥,只要價錢漲到一定份上,外地的水泥運(yùn)過來賣照樣有賺頭?!?
“咱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長安這塊肥肉被外地人叼了去。”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清楚想從對方手里勻出一星半點水泥是絕無可能的,唯有增產(chǎn)才是正道。
他們心中都燃起了熊熊斗志,過去幾年,他們的作坊每次增產(chǎn)都順風(fēng)順?biāo)?,他們堅信這次也定能再創(chuàng)佳績。
……
“各位看官,要問什么叫緊跟潮流,今天我郭云鵬,就給大伙兒說一段與咱們長安城眼下最熱鬧的大事息息相關(guān)的新段子!”
味之精酒樓里,郭云鵬的說書聲望,已然不輸于在五合居開講的師父郭得剛。
這對師徒,已是長安城說書界的兩塊金字招牌,每日都有不少富家翁為了聽他們的書,特意光顧味之精或五合居。
對這些不差錢的主顧而,兩家酒樓的飯菜價格再高也算不得什么。
“話說咱們的燕王殿下,深感天下讀書人太少,尋常百姓識字的更是寥寥無幾,于是特地奏請陛下,設(shè)立教育部。”
“殿下還提議,由戶部每年撥出一成的賦稅,作為教育???,用以在咱們大唐各州各縣,興建書院、小學(xué),廣開蒙學(xué)……”
郭云鵬能在短短一年內(nèi)聲名鵲起,追上師父的腳步,訣竅就在于他總能將最新的坊間熱聞編成段子。
從當(dāng)初的棉花推廣,到如今的教育新政,無一不是如此。
“想必各位也都聽說了,就在今年開春之前,長安城里有名有姓的書院,掰著指頭都能數(shù)過來,無非就是觀獅山、渭水、曲江和國子監(jiān)那么幾家?!?
“可如今呢?貞觀十六年才過去不到倆月,城里的書院已經(jīng)冒出來十五所以上,聽說用不了多久,二十所都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