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有理,樓閣造得越高,底部的梁柱所要承受的壓力便越是沉重。這百米之高,單是梁柱能否支撐得住,就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李世民這幾年也忙里偷閑,翻閱了不少觀獅山書院的課本。
許多深奧的理論他未必能完全領會,但至少對《大唐日報》或《科學》雜志上的一些新詞,不至于一竅不通。
“正是如此,所以奴婢認為,這百米高樓雖一時引得滿城風雨,但很快就會被新的趣聞所取代?!?
“聽聞燕王殿下近來在作坊城那邊興建了許多新式宅院,其中一批似乎已接近完工,正準備對外發(fā)售?!?
“哦?想兒何時對蓋房子賣錢也起了興致?這可算不上什么賺錢的行當。”
此時的大唐,房地產業(yè)尚未萌芽,人們大多是自建房屋居住。
當然,從另一個角度看,這無疑是一片等待開墾的藍海。
想必用不了多久,大唐的權貴與百姓們,就不會再覺得蓋房子是不賺錢的買賣了。
……
鐵鏟掘開凍土的沉悶聲響,打破了作坊城東南側這片不毛之地的寧靜。
天色剛亮,建設局的一支工程隊便已在此集結,為一個全新的項目拉開序幕。
盡管長安城內各大書院的興建已讓用工市場捉襟見肘,但李想親自督辦的工程,從來不必為人力發(fā)愁。
“劉管事,我們連一張正式的圖樣都未曾見過,現(xiàn)在就破土動工,是否有些倉促?”
劉文顯身旁,一位出身觀獅山書院算學館的年輕技工,望著那些揮汗如雨的勞工,眉宇間寫滿了疑慮。
這些學院里出來的工匠,總有種凡事必依章程的執(zhí)拗。
但劉文顯深知,一旦讓他們走上正軌,其價值無可估量。
先前在作坊城營造新式住宅時,他便領教過這些人的厲害。
他們能依照同一份圖紙,建起一批毫無二致的房屋,將物料與人力的損耗降至最低。
甚至,他們還將奔馳馬車工坊的流水作業(yè)方式,巧妙地運用到了建筑工程上。
“圖紙的事,你先別操心,最快也得一個月后才能送來。”
“不過,燕王殿下已通過王管事傳下話,讓我們先往下挖,挖夠十米深再說?!?
“光是這道工序,就得耗上兩個月,所以圖紙耽誤不了事?!?
劉文顯當然明白地基的重要性,也清楚一座百米高樓所需的地基必然非同小可。
可一想到要在這平地上硬生生掏出一個十米深的大坑,他還是心里沒底。
單是把挖出來的巨量土石運走,就是一項浩大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工程。
“這倒也是,可殿下期望此樓明年便能落成,時間上還是太緊張了。”
“若無難度,殿下何須為此專門開辦講座,動員觀獅山書院上下為之籌備?”
“別的不提,光是那個被稱作‘起重機’的器械就足夠我們頭疼了,更別說還有‘升降機’?!?
此刻的劉文顯,心情既興奮又不安。
作為這座高樓的負責人,一旦功成,他的履歷上將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然而,他也預感到前方將有無數(shù)難以想象的險阻在等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