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房遺愛,你站得那么近,是想替畫師執(zhí)筆嗎?瞧你把他緊張的,若是畫得不像我,你可得負(fù)責(zé)?!?
高陽公主的聲音清脆,帶著一絲嬌嗔。
自南洋歸來,房遺愛在高陽面前早已褪去了當(dāng)初的拘謹(jǐn)。
他如今自信了許多,聞只是朗聲一笑:“放心,我特意讓劉廣從觀獅山書院請來的高手,畫技了得,定能將你的風(fēng)姿分毫不差地留在紙上?!?
二人之間的相處,雖未到形影不離的地步,卻也比京中多數(shù)勛貴夫妻要親密得多。
這固然是因房遺愛對高陽一往情深,甘愿包容她的性子。
畢竟,自古皆娶妻娶賢,但世間男子,面對美貌的驕縱娘子與賢惠的平凡女子,多半還是會選擇前者。
高陽不是能安坐片刻的性子,畫師作畫期間,她便與房遺愛聊了起來:
“前幾日的《大唐日報》上說,遼東入秋之后,白樺林漫山遍野皆是金色,文章里還用了句‘滿城盡帶黃金甲’來形容,看得人心癢癢,真想親眼去見識一番。”
房遺愛對陪她游山玩水向來樂此不疲,但并未立刻答應(yīng):
“今年恐怕不行。報紙上也登了,陛下親征高句麗大獲全勝,已設(shè)遼東道,大軍不日便要凱旋。我們此時若去遼東,不僅會錯過陛下的凱旋大典,只怕到了那里也只剩下冬雪?!?
“這倒也是?!备哧柭詭锵?,但很快又有了新主意,“那就等通往遼東的水泥路修好了再去。報紙上把那兒寫得天花亂墜,還說什么‘棒打狍子瓢舀魚’,不知是真是假?!?
“報紙上這般宣傳,多半是燕王殿下在鼓勵百姓移民遼東,朝廷的扶持力度比當(dāng)初推廣占城稻時還大?!?
房遺愛的心思卻轉(zhuǎn)到了另一處。
跟在李想身邊久了,他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只知蠻力的武夫。
“我想,我們明年不妨也去一趟遼東。當(dāng)初聽了燕王殿下的建議,府里在廣州種的甘蔗制成了糖霜,獲利豐厚?!?
“如今報紙上既然力推遼東,我們便可在那購置幾萬畝良田,試著種植水稻和大豆。若是成了,便可為我們房家再添一筆巨大的進(jìn)項(xiàng)?!?
高陽聞,雙眼一亮,對生意她不甚在意,但對旅途卻充滿向往:“好呀!我們便從陸路去,再從登州坐船回來,正好將沿途風(fēng)光都看遍了!”
房遺愛寵溺地看著她:“都依你。這幾年我們先游遍大唐的山川河岳,待觀獅山書院的船隊(duì)探明了去往美洲的新航路,我們就訂造一艘最大的船,去環(huán)游世界!”
“我聽聞李淳風(fēng)和張阿難的公子今年已駕船去了澳洲,正在那邊修建補(bǔ)給港口,計劃明年便啟程前往美洲。”
高陽對這些新奇之事了如指掌。
“若他們順利歸來,說不定后年我們就能跟著新航路走一遭了?!?
她語間滿是興奮,絲毫不知畏懼為何物。
或許,正是因?yàn)樯鷣眄標(biāo)?,從未?jīng)歷過真正的風(fēng)浪,才讓她永遠(yuǎn)保有一顆追逐新奇與刺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