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苦主”在秦堯意料之外，仔細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畢竟冥府雖大，可他遇見鬼蛟的地點，距離黑山與黑雪橋畔都不遠，在這個小范圍內(nèi)相遇，就顯得很普通了……

好在秦堯深知交淺切莫深的道理，更沒有胡亂吹噓的習(xí)慣，否則他但凡是指著黑雪橋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此刻就不是敵明我暗，而是敵暗我明了。

鬼蛟是忌憚他茅山門徒的身份沒錯，但這份忌憚并不能令他肆無忌憚。

一如方才那名被剖腹挖心天師教弟子，論身份，論背景，論實力，對方未必會差他多少，可當(dāng)其觸怒鬼蛟后，還不是被吞進腹中，灰飛煙滅？

……

就在秦堯于沉思中有所感悟之際，鬼蛟告別守橋人，卷起漫天黑雪，霸氣凜然的穿過黑雪橋，碾碎鋪滿橋面的黑色冰晶。

霸道是柄雙刃劍，秦堯以鬼蛟為鏡，最開始時看到的是不好一面。而當(dāng)他隨著鬼蛟一路前行，見沿途之上，神鬼退避之時，他又看到了霸道的另外一面，順帶著解開了心頭疑惑。

這鬼蛟并非心高氣傲，目中無人，只是當(dāng)它發(fā)現(xiàn)奉行霸道可以讓自己避開很多麻煩后，便開始習(xí)慣性的用這種姿態(tài)獲取更高效的處理結(jié)果。

從冰冷至極的黑雪橋畔，到散發(fā)著極致高溫的鳳鳴山，一人一蛟走的十分順暢，中間一個不開眼的蟊賊都沒跳出來。

“你可以下來了?！北P身在山腳下，鬼蛟冷冷說道。

秦堯暗自運轉(zhuǎn)大黃庭，體內(nèi)真氣流轉(zhuǎn)，身軀輕飄飄地落在山道石階上，扭頭說道：“多謝！”

鬼蛟搖了搖頭，龐大身軀在一陣黑光閃耀下迅速縮小，直至縮小到巴掌般大小才堪堪停止，縱身飛躍，穩(wěn)穩(wěn)落在秦堯右肩上：“我馱了你一路，你馱我上山，沒問題罷？”

變小后的鬼蛟身軀也跟著變輕了，壓在秦堯肩頭上的重量也就約等于一塊板磚，并不影響什么，是以自無不可：“沒問題，合該如此?！?

目視前方，拾階而上，不一會兒他便來到半山腰處的一面山壁前，放眼望去，山壁上依次排列著三個幽深洞穴，陣陣熱氣一股股的自洞口涌出，宛如整座鳳鳴山的呼吸。

“站??！”

正當(dāng)秦堯猶豫著進哪個山洞時，一名頭插枯木枝，身穿綠臟袍，手中拄著一根黑鐵杖的邋遢老鬼不知從哪里躥了出來，高聲喝道。

“有事兒？”秦堯疑惑問道。

“你可是想要進入山洞？”邋遢老鬼伸手指著洞口道。

秦堯無語。

這不廢話嗎？他不進山洞來這里干嘛？

踏青啊！

“爾是何方鬼怪，為何攔我？”秦堯沒有和他切磋廢話文學(xué)的打算，直接問道。

“我是看守這三座山洞的洞中仙人，攔你是因為若想打此過，需交買路財?！卞邋堇瞎碛挠恼f道。

秦堯眉頭一皺：“這山洞是你開辟的？”

邋遢老鬼猶豫片刻，到底是搖了搖頭：“不是我開辟的，但卻是我最先發(fā)現(xiàn)的，按照常理來說，無主之物，誰最先發(fā)現(xiàn)，當(dāng)屬于誰。”

秦堯低頭看了鬼蛟一眼，見其半瞇著眼睛，擺出了看戲模樣，便又抬起頭，嚴(yán)肅問道：“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這山洞？”

邋遢老鬼一怔，有些摸不著頭腦：“你問這個作甚？”

秦堯：“先回答我的問題，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這里的？”

“少說也有二百年了。”邋遢老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