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思巴點了點頭,旋即說道:“寧瑪尊者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找出真相,幫你洗清冤屈?!?
“多謝住持?!睂幀?shù)_口,臉上沒有絲毫感激情緒。
“你與那位住持不和?”
遲些,秦堯帶頭押送著寧瑪來到伏羲堂,忽然問道。
寧瑪微微頷首:“他不是上一任神宮住持選定的靈童,沒經(jīng)過傳承典禮,能夠成為神宮住持,純粹是因為上任宮主死的太突然了,無奈之下,方才讓他竊取了權柄?!?
秦堯:“……”
懂了。
這位寧瑪尊者是典型的舊皇黨,與新皇八思巴壓根就不對付。
“小海,你為這位寧瑪大師準備一房間?!?
踏入正堂后,毛小方吩咐道:“一日三餐顧好了,不得失禮?!?
“是,師父?!毙『nh首應是,招呼道:“寧瑪大師,請跟我來……”
寧瑪不不語,默默跟上他腳步。
“秦道長,我們接下來該如何下手?”
毛小方思來想去,此案到這里就斷了線索,沒線索,沒方向,怎么再繼續(xù)向后追查?
“你帶人看好寧瑪,我去找找線索?!鼻貓蚧貜偷馈?
毛小方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找線索,但看著對方一臉堅定的模樣,便清楚對方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
而自己能做到的,只有給予對方最大的信任,默默等待一結果……
“拜見住持。”
萬應堂,大門口。
阿底峽帶著一眾僧人跪倒在金頂軟轎前,五體投地,大禮參拜。
八思巴一臉威嚴,就像面對臣子迎接的君王,緩緩走出金頂軟轎,神情冷漠地越過眾僧,走進佛堂:“阿底峽,跟我來?!?
“是,住持。”
阿底峽從地上爬了起來,低著頭跟上對方腳步。
少焉。
君臣二人一前一后來到正堂中,八思巴撩起衣襟,大馬金刀般坐在主位上,淡漠道:“讓你調(diào)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回稟住持,已經(jīng)確定了,羅桑是被羅氏夫婦撿來的,各種信息與您提供的線索都對得上,十有八九是您的親生女兒。”阿底峽主動關上木門,低聲說道。
八思巴微微松了一口氣,道:“既是如此,那羅氏夫婦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阿底峽,你去派人把羅氏夫婦除掉,我會想盡辦法,讓我女兒成為神宮靈僮。”
“住持,有點小問題。”阿底峽賠著小心說道。
“什么問題?”八思巴心里有些不滿,臉上便浮現(xiàn)出一絲煩躁。
“那羅氏夫婦不知因何緣故,定居在了伏羲堂附近的一座宅子里,貿(mào)然動手的話,我怕會打草驚蛇?!卑⒌讔{低聲說道。
“伏羲堂的人此時正忙著審訊寧瑪呢,主要精力不可能放在羅氏夫婦身上。你親自去,勢必能殺了這對夫婦。”八思巴道。
阿底峽嘴唇顫動了一下,欲又止。
“是不是不理解,我為何要這么急迫的殺死他們?”八思巴詢問說。
阿底峽道:“屬下愚昧,還請住持指點?!?
八思巴輕輕呼出一口氣,道:“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和伏羲堂約好了,三天后舉行靈童的遴選儀式。
如果羅氏夫婦不死的話,一定不會讓羅桑參加這場儀式。
羅桑不參加儀式,怎么成為神宮靈僮?
所以說,為了羅桑,羅氏夫婦必須得死?!?
阿底峽恍然大悟,躬身道:“我明白了,您派人殺死那孩子,主要目的不是嫁禍給寧瑪,而是要用寧瑪牽制住伏羲堂的主要精力,方便我們殺死羅氏夫婦?!?
八思巴冷笑道:“我可不認為區(qū)區(qū)一小男孩的性命就能讓寧瑪陪葬……所有人都是我的棋子而已,一切盡在掌握。”
阿底峽眼眸中閃過一絲崇敬,躬身說道:“住持英明神武,屬下佩服的五體投地?!?
“別拍馬屁了,趕緊去做事,以防夜長夢多?!卑怂及陀柍獾馈?
夜半三更。
星月黯淡。
阿底峽穿著一套黑色盜賊裝,頭上帶著黑色頭套,臉上掛著黑色方巾,身姿矯健的來到羅家宅院前,足尖點地,輕輕一躍,身軀便騰空而起,輕盈地翻過石墻。
目光如電,掃視向四面八方,見周圍一片安寧,他悄悄松了一口氣,墊著腳來到堂屋前,伸手捻開窗戶紙,拿出一竹木管,將封在管中的白煙盡數(shù)吹了進去。
而后,他收起竹木管,安靜的等待片刻,方才將手貼在木門上,以法力移開門栓,輕輕推開木門。
邁步跨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內(nèi),阿底峽從腰身間取出一火折子,拔開帽子后吹了兩口,火折子剛剛冒出一點火星,一道黑影突然從他面前飄過,嚇得他險些跳起來,連忙吹著火折子,舉著火光向前一j,結果卻什么都沒看到。
“甚么玩意!”
阿底峽默默地在心里吐槽著,舉著火折子來到桌案前,抬手點向桌上的油燈。
“呼……”
一陣陰風不知從何處刮了過來,砰的一聲帶上木門,嚇的阿底峽火折子都差點沒拿穩(wěn)。
好不容易控制住顫抖的胳膊,點燃桌上油燈,借著油燈相對明亮的光芒,他突然發(fā)現(xiàn)前方的八仙長桌邊好像坐著一道人影。
阿底峽頭皮頓時有些發(fā)麻,下意識舉起油燈,向前方照去,只見一孔武有力的大漢,此時正無聲無息地端坐在椅子上,手臂撐著桌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阿底峽身軀猛一哆嗦,下意識說道:“秦道長,你怎么會在這里?”
住持不是說伏羲堂的人正在審訊寧瑪呢嗎?那這突然冒出來的秦道長又是什么情況?
“阿底峽大師?”秦堯反問道。
見他叫出自己的名字,阿底峽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居然一禿嚕嘴,把心底話給說出來了。
更麻煩的是,他還沒有變聲!
“什么阿底峽?”無奈之下,阿底峽只好加粗聲音,故意出聲問道。
“別裝了,既然都露餡了,干脆坦然承認多好?”秦堯淡淡說道。
阿底峽心神一顫,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向木門方向跑去。
然而沒走兩步路,他突然發(fā)現(xiàn)好像有什么東西勾住了他的腳腕,令他每走一步都需要花費大量力氣。
好不容易掙扎著來到木門前,甫一拉開木門,一支白金色神箭便從外面疾馳而來,瞬間射穿了他的右腿。
“?。。?!”
阿底峽痛呼一聲,一踉蹌栽倒在地,鮮血不斷從他大腿傷口中流出,滋潤著地面上瘋漲的黑發(fā)……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