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
血海。
逄蒙肩上扛著流光溢彩的玉樹,在無數(shù)阿修羅族人或驚詫,或貪婪,或好奇的目光注視下,大步來到天波旬神宮前,帶著一絲絲意得志滿的情緒說道:“波旬師兄,師弟我不辱使命,將廣寒宮玉樹給您帶回來了?!?
話音剛落,頭戴珠寶冠,身穿金色華麗長袍,相貌堂堂,氣度威嚴,絲毫看不出半分魔氣的天波旬緩緩踏出神宮,笑容可掬地回應(yīng)說:“辛苦師弟了。”
當(dāng)著諸多阿修羅族人的面,逄蒙雙手托舉起玉樹,進獻于天波旬面前:“能完成師兄所托,再辛苦也是值得的,還請師兄笑納?!?
天波旬笑著頷首,緩緩抬起右臂,輕柔地將右手貼合在玉樹中段。
霎時間,無數(shù)金色流光自其掌心飛出,由玉樹中段飛速蔓延至兩端,以至于將整棵玉樹渲染成了一顆金樹,光華璀璨,響動大道之音,令諸多阿修羅族人眼紅心熱。
倘若這神樹的主人,不是四魔王之一的天波旬,哪怕是同族,他們這會兒也都一擁而上了。
少傾,金樹倏然消失在天波旬手中,萬千華光與大道之音相繼消散,所有眼紅心熱的阿修羅盡皆悵然若失,包括此刻站在天波旬對面的逄蒙……
“師弟,走吧?!?
這時,天波旬溫聲說道。
逄蒙頓時反應(yīng)過來,一臉欣喜地開口:“我給師兄帶路……”
三日后。
西蠻國,黃花谷。
七公主一襲綠蘿裙,身上帶著點點神輝,猶如蝴蝶般飛舞在一望無垠的黃色花海上空,銀鈴笑聲幾乎傳遍了谷中每個角落。
花海中央,秦堯腰身筆挺的坐在一張紅木桌案旁,燒水泡茶,動作嫻熟優(yōu)雅,氣度不凡。
突然間,道道血色流光從天而降,里三層外三層的將他連帶著桌案一起包圍在中央。
花海上空,七公主驟然停頓在半空,旋即化作流光,迅速落在秦堯面前,注視向并排站立在一起的逄蒙與柴道煌:“你們兩怎么會在一塊兒?”
逄蒙拱了拱手:“回稟七公主……我們是來捉拿楊戩前往天庭審問的?!?
與此同時,秦堯目光卻放在了一名金衣男子身上,從對方無形間展露出的氣勢中,感應(yīng)到了一絲絲危險氣息。
這廝,必然是血海大能!
“審問?審什么?”
七公主擋在秦堯面前,大聲質(zhì)問。
所謂親人,不是只有血緣關(guān)系就能親近的,主要還是看相處。
而這些時日來,她與楊戩朝夕相處,姐弟間的那種親情感便漸漸培育出來了。
這便是她奮不顧身質(zhì)問司法天神的原因所在!
逄蒙皺了皺眉,看在對方身份尊貴的份上,努力耐著性子解釋說:“兩件事情,第一,是偷竊月老三寶案;第二,是強行拔走玉樹案。”
“什么月老三寶,什么拔走玉樹?表……楊戩這些時日來一直和我在一起?!逼吖鲊烂C說道。
逄蒙面色微變,隨即聲音陰冷的警告說:“七公主,你應(yīng)該很清楚天庭與酆都的關(guān)系,若是被娘娘知道你和楊戩朝夕相處,你又該被關(guān)禁閉了?!?
“別威脅我,我不怕被關(guān)禁閉,你們更不能血口噴人?!逼吖鲗毾嗲f嚴,義正詞嚴地說道。
逄蒙一陣頭痛,想不通楊戩是給七公主灌了什么迷魂藥,竟令其不惜冒著觸怒王母的危險來拼命維護。
“上天再說吧,當(dāng)著王母娘娘的面說。”天波旬忽然開口。
“你是誰?”秦堯直視他眼眸,凝聲問道。
天波旬微微一笑:“在下……血海天波旬,見過酆都帝君?!?
“血海魔王……天波旬!”秦堯目光一閃,心里的警惕性瞬間被拉升至。
這位在神話中可是與如來“掰頭”的蓋世魔王,以誘惑墮落聞名。
雖然在這世界內(nèi),他還沒有揚名天下,但那是因為時候未到,而不是他能力不行。
天波旬笑道:“正是在下。帝君,動手就傷和氣了。還請帝君上天,表明實情?!?
秦堯抿了抿嘴,道:“七姐,你在這里等我吧?!?
“不行!”七公主堅定地說道:“我不允許任何小人陷害你?!?
秦堯笑著說道:“沒事的,相信我?!?
七公主搖了搖頭:“天上連一能為你說話的人都沒有,我怎么相信你能全身而退?
再說了,如果我坐視你被人污蔑,又怎對得起你喚我的那一聲聲七姐?”
秦堯笑容微頓,看著一臉倔強的七表姐,心底不由得想起原劇中的那一幕幕場景。
原劇中,當(dāng)七仙女被李靖擒上天后,獨自面對帝后詰問,面對那如山如海般的壓力,卻依舊堅持自己沒錯,錯的是天條。
最終,因為這倔強與堅持,她被廷杖四十,禁閉十年,徹底斷絕了再見董永的機會!
彼時彼刻,一如此時此刻。
宿命從一開始,便賦予了她這種敢于抗爭命運的不屈人格……
“好,那我們就一起上天,看看王母究竟要作什么文章!”
良久后。
逄蒙,柴道煌,天波旬三人,率領(lǐng)一眾阿修羅將秦堯與七公主帶至瑤池內(nèi),卻見此刻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以及肉身成神的那些天庭高層俱在,審判大會的既視感撲面而來。
“娘娘,酆都帝君楊戩帶到。”
自兩排神明中間的過道直達御臺前,逄蒙作為主辦人拱手說道。
御座上,王母微微頷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秦堯:“楊戩,為何要偷盜柴道煌的姻緣三寶?”
偷盜這種行為,無論是在仙界還是在人間都被人所不恥,臭名甚至遠在搶劫之上;因此,她首先問的便是偷盜事件。
秦堯微微一笑,淡然自若地反問道:“娘娘,這便是柴道煌對您的說辭嗎?”
王母一怔:“什么?”
秦堯忽地轉(zhuǎn)頭看向柴道煌,冷笑道:“我最后再給你一機會,你現(xiàn)在撤訴的話,我就不揭你老底了?!?
柴道煌面無表情地開口:“我不承認你對我的任何污蔑,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三寶,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
秦堯嗤笑一聲,隨即扭頭直視王母:“既然他不到棺材不落淚,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娘娘可知,柴道煌因何與我產(chǎn)生交集?”
聞,王母甚至有些心虛,故作鎮(zhèn)定地問道:“因何緣故?”
“因為他想暗算七公主!”秦堯沉聲說道。
七公主頓時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