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籌謀報復(fù)
出了麗池花園,冼耀文坐進車里,臉色瞬間變黑。
一直以來,他都在扮演一個斯文人,可剛剛,李裁法的一手操作讓他徹底破功。公眾場合打人,還動了家伙,傳出去不會太好聽。
沒辦法,他不得不動手,無論他是否在乎蘇麗珍,只要有人針對他的女人,他必須當場打回去,不可能先認慫再報復(fù)。
韓信忍胯下之辱是真男人,林沖握拳不揍高衙內(nèi)是廢物,兩人有此截然不同的評價,只因被欺負的對象不同。
男人自己可以受辱,決不能讓家人受欺,這是國人的樸素認知,他今天要是忍了,讓蘇麗珍陪舞,明天就有人敢沖進他家里,讓他把床讓出來,當他面睡他的女人。
無他,逆鱗隨便被人碰,也就別扯什么底線,誰他媽信你有底線。
報上說杜月笙身體不佳,大概是快不行了,李裁法這是真飄了,大概真以為杜月笙一走,他就是青幫第一人,媽了個巴子,想對話都用上這種輕佻的打招呼手段。
“小面,剛才那個人記住了嗎?”
“記住了?!?
“看年紀,他有老婆孩子,老娘應(yīng)該也健在,通知阿葉,把他家人挖出來,再給副警犬打個電報,勻幾個人回來,讓他老娘和兒子女兒合作弄死他老婆,然后兩人生死斗,我要老的活著?!?
“如果他娘死了?!?
“葬在內(nèi)地就算了,葬在香港,把腿骨挖出來磨成兩根鎮(zhèn)魂釘,給母子當生死斗的武器?!?
戚龍雀沉默了一會,說道:“先生,越復(fù)雜手尾越多。”
冼耀文點上雪茄,搖下車窗,看著窗外許久,“算了,還是干凈利落點,雞犬不留?!?
“李裁法?”
“杜月笙有句名,人生三碗面那句,他活著,情面就還在,動李裁法等于打了他的臉,他在臺灣還是有點人面的,加上當年加入軍統(tǒng)的青幫弟子,都是麻煩。
臺灣還有幾十億臺幣等著我去取,掛上號得不償失,先盯著,讓李裁法和杜月笙同年同月同日死,成全他的大義。
干他娘的賣黃砒的癟三,真把自己當人物了?!?
咆哮一句,抒發(fā)心中的煩悶,冼耀文瞬間又陷入平靜。
家里客廳,岑佩佩的火氣卻是很大,左等右等不見冼耀文回家,面對蘇麗珍,她憋不住扇了對方一個巴掌,“就你會玩,天天打牌不夠,還要去夜總會跳舞,光吃不干,盡惹麻煩,冼家養(yǎng)你不如養(yǎng)只雞。”
吃了一記巴掌,蘇麗珍捂著臉懵了一會,隨后反應(yīng)過來,對著岑佩佩目露兇光,“岑佩佩,酶齔裟錈歉掖蛭遙腋閆戳恕!
不等兩人扭打在一塊,冼耀文出現(xiàn)在客廳里,一手指向蘇麗珍,“回你自己樓去。佩佩,坐下?!?
“先生,她……”
“回去?!?
“哼?!碧K麗珍跺了跺腳,不敢忤逆,悻悻地走了。
等她離開,冼耀文挨著岑佩佩坐下,輕聲說道:“下次不許借題發(fā)揮?!?
岑佩佩不依道:“老爺,我才沒有?!?
冼耀文拍了拍岑佩佩的小手,“有沒有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這次不怪麗珍,有沒有她都會有差不多的一出,李裁法是惦記上我了?!?
蘇麗珍鉆進冼耀文懷里,疑惑地問道:“李裁法是開夜總會的,跟我們又沒交集,他為什么惦記老爺?”
“李裁法明面上開夜總會,暗地里經(jīng)營著香港最大的黃砒提煉工廠,我聽陳威廉說過,李裁法這人不上道,沒有給差佬上供,要不是忌憚?wù)我蛩?,差佬早就找他晦氣了。他大概是想拿我當梯子搭上英國佬,只是這人多少有點毛病,搭訕的伎倆過于拙劣?!?
“大概?老爺沒跟他談?”
“沒有?!辟膿u搖頭,“在他的地盤太被動,我不想談著談著被人用槍指著頭,我放話明晚邊吃邊談?!?
“老爺,李裁法欺人太甚,是不是弄死他?”岑佩佩恨恨地說道:“我跟索菲亞相處得不錯,可以找她幫忙?!?
“幼稚,我們跟索菲亞是相互利用的關(guān)系,你不會真把她當你姐妹吧?”
岑佩佩搖搖頭,“我沒有,李裁法妨礙我們的利益,不就是妨礙索菲亞的利益嗎?我想她會幫忙的?!?
“先不說索菲亞,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說利益關(guān)系該怎么相處?!辟臄[了擺手,接著說道:“我們暫時不好動李裁法,不說他上面有個杜月笙,就是在日占期間,李裁法在戴笠的指揮下,幫助一大批小鬼子指名逮捕的重要人物撤離香港,里面可是有多個重量級人物,還有好幾個掌握著權(quán)勢。
我在報紙上看到臺灣在搞改造,目的是把元老、軍事將領(lǐng)、派系首領(lǐng)等排擠出決策圈,先等等看,等形勢明朗了再說?!?
“老爺,這里是香港?!?
“香港又怎么樣,你知道這里公開和不公開的臺灣特務(wù)有多少?能不招惹還是別招惹為妙,一個不好,天天有人往家里扔手榴彈。”
“英國佬不管?”
“英國佬就算了,只剩攪屎和和稀泥,一褲襠屎,哪哪都要擦,二十年之內(nèi)根本強硬不起來?!辟脑卺迮迳砩吓牧伺?,“好了,早點睡,方便的時候,我會找下劉福,把山今樓弄成軍裝巡邏的固定就餐點,店里不會有事,你自己當心點,讓李詩英寸步不離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