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預(yù)料到了今日將要發(fā)生的一幕,故而早已做出安排。
而我要做的,便是……絕不辜負(fù)!
足踏大地,一座山河局再度呈現(xiàn),恍惚間,桑北宛若化身為大虞王朝丞相昌戌,仰天怒吼,瞬間一縷浩氣沖出身體,直上九霄!
與此同時,大地中那條熾熱的靈脈氣息,滾滾涌入地表那只活轉(zhuǎn)過來的鳳鳥之中,裹挾天地間一縷浩然之氣,頃刻間,扶搖直上。
一聲清唳,整座鳳舞閣已然發(fā)出宏大的回鳴。
剎那間,那只鳳鳥,已然化作萬道光芒,沖入空中那只琉璃鳳鳥所銜的那枚火紅色的晶石中,晶石之內(nèi),驟然爆發(fā)出不可直視的光華,進(jìn)而,光華中出現(xiàn)一名身著鳳冠霞帔的絕美女子,玉白手指,裊娜綻放,頓時向下一捺!
這一刻,時光仿佛被凝固。
幾乎下方所有人都瞠目結(jié)舌,呆呆站在那里。
唯有桑北的一顆心,幾乎跳出了胸膛,他無比熱切的仰望著那個絕美女子,恍惚中,只覺得自己血脈中生出千萬縷絲線,已然和對方的氣息緊緊交織在一起。
他無語凝噎,一個偉大的稱謂呼之欲出。
然而桑北還是無法喊出,他渴求得到實(shí)證,他渴求找到答案,找到當(dāng)初身為嬰兒的自己為何會被遺棄的緣由。
時光凝滯,只是剎那。
下一刻,宛若玉石破碎的聲音不絕于耳。
桑北尋聲看去,就見空中那柄威勢無匹的軒轅劍仿品,居然寸碎為萬千碎片。
軒轅靖連退數(shù)步,口中溢血,魂不守舍。
然而,下一步,才是世間最可怕的!
就見上空,那絕美女子光影,停在空中的那根玉白的手指,再度向下一捺!
時光在下一刻,宛若被凝固為永恒。
下方所有軒轅家族的修士,包括軒轅靖,全部石化,他們即便想要動作,已然被一股絕對的意志,強(qiáng)行封印住了。
此刻,捺出兩指的女子,分明精華已盡,最后萬分不舍看了桑北一眼,頓時如同璀璨煙火,綻放開來。
當(dāng)日,她早就通過鳳族的不傳之秘――鳳頌,看到了來日的光景,故而,她早早在鳳舞閣中留下禁制,設(shè)置了觸發(fā)機(jī)關(guān),也唯有她的孩兒能夠感受到她的苦心,也唯有那份至親的血脈才能真正觸發(fā)禁制。
她雖然不能如一個普通女子去親自哺育自己的孩兒,卻甘愿獻(xiàn)出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
她在瀕死一刻,仍舊竭盡全力,為她的孩兒,安排了最后一件要緊的事。
桑北的眼角溢出一滴眼淚,啪嗒落在地表,綻放為一朵血色梅花。
下一刻,就見那些一動不動的軒轅家族修士的身體中,冒出了一縷縷細(xì)密的火苗,那一縷縷真火乃是由內(nèi)向外焚燒,其中蘊(yùn)含著鳳族對于火焰最為精深的領(lǐng)悟,不可阻止,無堅不摧,轉(zhuǎn)眼之間,已然將那一具具鮮活肉身,燒成了灰燼。
是日,鳳城一戰(zhàn),軒轅家族大量中堅折損殆盡,使得軒轅家族實(shí)力受損,在長時間內(nèi)萎靡不振。
最后一刻,桑北探手一抓,周邊所有的火苗,聚合在他的掌心,緩緩濃縮為一只小小鳳鳥模樣。
鳳鳥繼續(xù)蛻變,最后化作了一枚玄奧的鳳天之紋。
識海中,南方朱雀七宿驟然明亮,轉(zhuǎn)眼間,凝聚出一只斑斕朱雀,自桑北的頭頂百會鉆出,扶搖直上,自那一方天井入口之中,沖入云天。
只是那一聲凄厲長鳴,使得桑北的一顆心無比刺痛。
鳳即朱雀,乃是天底下火之帝君。
他有好多話,多想對那個美麗女子訴說,多想得到印證。
只是此生,已然沒有機(jī)會。
“這命運(yùn),對于我桑北,何其殘酷!”
字字如泣,字字血淚。
掌心一枚鳳天之紋融入身體,融進(jìn)血脈,那一縷灼熱一直鉆入心底,絕頂?shù)臏囟?,將一顆鮮活心臟死死包裹在中央。
桑北仿佛變成了一個空心人,猶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出了這座鳳舞閣,順著山道,向下方走去。
那些遠(yuǎn)觀的修士們,此刻哪里還敢靠近。
那陌生青年一身淋漓,遍體焦灼,散發(fā)出一股讓人根本不敢靠近的熾烈氣息,那是鳳族的不傳之秘,源自血脈中的真火力量,足以焚毀世間一切物事。
那些修士當(dāng)然明白,長久封印于鳳舞閣內(nèi)的那份鳳族傳承,其他人根本不敢去貿(mào)然解封,因?yàn)槠渲刑N(yùn)含著一股致命的毀滅力量,足以令一切企圖染指者投鼠忌器,望而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