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三百年光陰如指間沙般悄然流逝。
焚天谷上空的云霞聚了又散,谷內(nèi)的風(fēng)裹挾著硫磺氣息,年復(fù)一年地吹拂著崖壁上的赤巖,卻吹不散那片潛藏的熾熱。
忽然,虛空泛起一絲極淡的漣漪,宛若平靜湖面被微風(fēng)拂過,蕩開圈圈細碎的波紋。這漣漪并未消散,反而如活物般凝聚、旋轉(zhuǎn),最終撕裂出一道一人寬窄的空間裂縫,邊緣閃爍著細碎的空間火花,帶著撕裂虛無的銳利。
緊接著,就見一身青衫的蘇墨從中緩步走出,衣袂在谷中微風(fēng)吹拂下輕輕擺動。
區(qū)區(qū)三百萬宙年的距離,在宇宙之海時,隨便一位宇宙之主用不了盞茶時間便能往返數(shù)次,可他這位曾無敵于宇宙之海的超脫之主,竟足足用了三百年才抵達。這若是傳回宇宙之海,誰敢相信?
就在這時......
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從下方焚天谷深處傳來,猶如億萬年玄冰在寒鐵上摩擦,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徹骨的恨意:“黑曜族的雜碎!居然敢一個人提前闖入云光大陸,真是好大的狗膽!今日,本座就用你的血,泄我心頭之恨!”
說話間,一股強橫無匹的威壓從焚天谷內(nèi)驟然升騰而起,如同一座無形的山岳壓向天空。
那是九品天仙,也就是九重天宙海之王的氣勢,比之前那頭金獅強盛百倍不止,帶著碾壓一切的霸道,向著蘇墨轟然碾壓而來,所過之處,虛空扭曲,光線折射,連空氣都仿佛被凍結(jié)成了實質(zhì),寸寸龜裂。
云光大陸作為黑曜族年輕一輩的試煉之地,自然不可能只有機緣與寶物,更潛藏著無數(shù)危險。每一處寶地,都有黑曜族強者捉來的各族強者看守,那頭金獅所在的金毛狂獅一族只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整個云光大陸還有八個這樣的鎮(zhèn)守種族,每一個族群的底蘊都不比宇宙之海的七大超脫神族遜色,族內(nèi)各有十多尊準(zhǔn)真仙,也就是準(zhǔn)超脫之主坐鎮(zhèn)。若是不算各族的鎮(zhèn)族至寶與超脫底蘊,宇宙之海的七大超脫神族恐怕還不是這九大種族的對手。
“本座并非黑曜族之人……”蘇墨眉頭微蹙,沉聲開口。對于這些被奴役的族群,他本無意過多糾纏――以他如今的修為,即便將這九大奴族盡數(shù)吞噬煉化,于自身修為而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很難讓他的修為有什么大的長進。
只是不等他把話說完,一只覆蓋著濃密黑毛的巨爪已撕裂虛空,帶著撕裂蒼穹的勁風(fēng),從谷中猛然探出。那獅爪足有千萬光年大小,爪尖閃爍著寒冽的黑光,仿佛能撕碎一方宇宙,攜著毀天滅地的威勢,朝著蘇墨當(dāng)頭轟殺而來。
爪風(fēng)未至,下方的云層已被攪得粉碎,化作漫天齏粉;焚天谷上方的空間泛起劇烈的褶皺,形成一個個扭曲的虛空黑洞,似要吞噬一切光線與能量,連蘇墨周身的青衫都被這股勁風(fēng)掀起了邊角。
“果然,這些奴族一個個都無法正常交流?!?
蘇墨眉頭微微一皺,黑曜族為了更好地試煉族內(nèi)天驕,可是在這九大奴族強者身上留下了某種詭異印記――外來者的氣息就像一根引子,一旦接觸,便會瞬間點燃他們被壓抑的怒火,讓其迅速失去理智,被純粹的殺意與仇恨徹底占據(jù)心神,根本容不得半分思考,只會瘋狂地向任何闖入者發(fā)動攻擊。
“罷了,說不通,那就解決了吧!”
至于鎮(zhèn)壓這些奴族、為他們解開身上的真仙禁制,蘇墨從未有過這般念頭。非親非故,萍水相逢,能留他們一條性命,已是他最大的仁慈。讓他費心費力去破解禁制?他們還不配!
更何況,鎮(zhèn)壓解禁遠比直接鎮(zhèn)殺復(fù)雜,稍有不慎觸動了真仙留下的禁制,必然會引來黑曜族真仙的注意,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下一刻......
“轟......”
一縷凝練到極致的真仙氣息從蘇墨身上驟然爆發(fā),又在剎那間收斂,快得如同錯覺。但就是這一閃而逝的氣息,卻帶著遠遠離凌駕于九重天宙海之王十萬,百萬倍不止的絕對威壓,如同出鞘的神劍,瞬間洞穿了那只攜著毀天滅地之勢的黑毛巨爪。
“咔嚓......”
骨裂聲清晰響起,巨爪上的黑光瞬間黯淡,爪尖的寒芒崩碎成點點流光。那足以撕裂蒼穹的力道仿佛撞上了一座不朽神山,被寸寸磨滅。緊接著,一股無形的力量順著巨爪蔓延而下,如同一道枷鎖,將谷中那道九品天仙的氣息死死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