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過之處,那些原本狂躁如毒蛇的虛空亂流,竟像是見了貓的老鼠般,瘋狂向后退避,在他身側(cè)讓出一條寬闊的通道。偶爾有幾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亂流試圖靠近,還未觸及他周身三尺范圍,便被龍角上逸散的雷霆劈中,瞬間湮滅成虛無,連一絲痕跡都未留下。
短短不到盞茶時間,那人便已出現(xiàn)在鎏金仙城金色結(jié)界之外。金色的城墻在他眼前拔地而起,磚石上的符文流轉(zhuǎn)著令人心悸的光芒,似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靜靜注視著他。
突然,那人蔚藍色的雙瞳猛地一縮,瞳孔中倒映的金光頓時凝固,整個人如遭雷擊,像是見到了世間最可怕的事物,身體猛地一顫,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喻的恐懼,連呼吸都驟然停滯,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
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不斷滾落,順著臉頰砸在虛空之中,竟發(fā)出“啪嗒”的脆響――那是被無形壓力壓縮后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沉重。
下一刻......
那人身上氣息劇烈波動起來,水藍色長袍緊緊貼在身上,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攥住。
原本筆挺的脊梁不自主地彎曲下去,每一寸骨骼都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就像是背負了一方大陸,那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碾壓,讓他連站直身體都成了奢望,好似下一秒就會被徹底碾碎在金光之下。
“七……七品真仙……”他牙關(guān)打顫,聲音細若蚊蠅,卻帶著無盡的駭然,“這是七品真仙的威壓……”
難怪黑曜族連一天時間都沒能堅持,便被無情鎮(zhèn)壓。一尊七品真仙,想要覆滅一個五品真仙統(tǒng)領(lǐng)的族群,不過是探囊取物之事。
一秒,兩秒,三秒……
這一刻,時間仿佛被無限拉伸,每一秒都像一個漫長的宇宙紀。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體內(nèi)真仙之力在潰散,龍角上的雷霆在顫抖,那份與生俱來的驕傲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敬畏與恐懼,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升起。
十秒后。
就在他膝蓋即將觸碰到虛空,即將徹底跪拜下去的瞬間,那碾壓在身上的七品真仙威壓如同潮水般驟然退去,消失無蹤。緊接著,他面前那堅不可摧的金色結(jié)界一陣扭曲,如被無形之手撥開的水面,浮現(xiàn)出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裂痕。
若非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貼在肌膚上帶來陣陣冰涼,他幾乎要懷疑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覺。
深吸一口氣,那人胸腔劇烈起伏,還有龍角上的雷霆漸漸平復(fù)。他心有余悸地看了鎏金仙城一眼,目光復(fù)雜――有后怕,有敬畏,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興奮。隨后,他不再遲疑,一步穿過那道裂痕,踏入了仙城之內(nèi)。
倒沒有太多猶豫與擔(dān)心,一尊七品真仙若真想對他不利,只需反手便可將他鎮(zhèn)壓,根本沒必要用這種手段故弄玄虛。
剛剛那威壓,僅僅是給他的下馬威罷了。
......
時光如梭,歲月在蒼靈海的虛空中靜靜流淌,轉(zhuǎn)眼又是五千萬年過去。距離那場舉世矚目的拍賣會開始之日,僅剩三千萬年。
這段時間里,萬化墟不再孤寂。不時有真仙劃破虛空,攜著各自族群的威勢蒞臨萬化墟,少則一人獨行,多則數(shù)人結(jié)伴。
他們無一例外,都與最開始的藍衣人一般,經(jīng)歷了從倨傲到恭敬的轉(zhuǎn)變――在踏入鎏金仙城范圍的瞬間,便被那若有若無的七品真仙威壓震懾,收起所有輕視與狂妄,變得謹小慎微,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在這六品真仙都幾乎是個傳說的蒼靈海,七品真仙完全就是無敵的代名詞,沒有一尊真仙敢有絲毫不敬,哪怕是平日里的生死大敵當(dāng)面,在鎏金仙城的范圍之內(nèi),也沒有一位真仙敢擅自動手,生怕觸怒了那位隱藏在暗處的七品真仙,落得與黑曜族同樣的下場。
......
很快,又是三千萬年過去。
鎏金仙城中的真仙數(shù)量翻了一番不止,一股股或強橫、或隱晦、或霸道的真仙氣息在鎏金仙城之中不斷升騰、交織,如同無數(shù)條無形的巨龍在角力,幾乎要將整座鎏金仙城的結(jié)界都給掀翻。
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無形的硝煙,各方勢力的目光在虛空中碰撞,帶著試探與戒備,等待著拍賣會的開啟,也等待著一場沒有硝煙的爭奪。
......
“兩百六十八位真仙,五品真仙三位,四品真仙十五位,接下來,應(yīng)該能夠拍出一個好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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