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打斗動靜并沒有驚動多少人,但是被擊中下體的凄厲慘叫聲卻驚動了好幾節(jié)車廂。
眼見兩人都已喪失了反抗能力,一個乘警飛奔向車頭的方向聯(lián)絡(luò)調(diào)度室通白警方。
“唉喲”,乘警走的有些急促,這一宿事情太多,不是涉槍的事件就是刺殺,。讓他有些頭疼,只想著趕緊到站,把人交給地方,沒想到與一個揉著眼睛的中年人撞了個滿懷。
“同志,您慢點(diǎn)”,他一把扶住被撞得差點(diǎn)摔倒的乘客。
“民警同志,那邊鬼哭狼嚎的叫喚個什么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啊?”他嘟嘟囔囔的說道,臉上的神色極為不滿。
乘警顧不上多解釋,只匆匆擺手:“沒事兒,車廂里有人鬧事,已經(jīng)控制住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哎喲,大半夜的……嚇?biāo)纻€人……”中年人嘟囔著,睡眼惺忪地轉(zhuǎn)身往回走,手指還揉著皺巴巴的眼皮。
乘警松了口氣,繼續(xù)朝車頭方向急匆匆的走去,殊不知剛剛的一撞,一粒極小的竊聽器已經(jīng)被中年人塞到了他的褲兜里。
車廂里依舊昏暗,被驚醒的人又沉沉睡去,老刀打著哈欠晃回鋪位,窗外掠過的燈光偶爾照亮他驟然清醒的瞳孔――那里已毫無困意,只有冷冽的光。
他躺在鋪上戴上耳機(jī),靜靜的聽著乘警和前方車站調(diào)度室聯(lián)系的通話。
鐵路本身就有公安處,按理說這樣的案子自然由他們接管,但劉東本意想讓國安接手,但想了想還是讓乘警通知了通白市公安局。
老刀躺在鋪位上,耳機(jī)里清晰地傳來乘警與通白市車站調(diào)度室的通話聲。當(dāng)聽到乘警匯報要將情況通報通白市公安局,并請求安排警力在站臺接應(yīng)時,他嘴角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
鐵路公安處被繞過,直接通知地方市局,這細(xì)微的流程差異,印證了他的某些猜測。
他又靜靜地躺了大約一分鐘,像是在閉目養(yǎng)神,實(shí)則將聽到的信息在腦中迅速過了一遍。
隨后,他動作自然地坐起身,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彎腰拎起放在床頭的半舊帆布挎包,隨意地朝廁所走去。
“咔噠”一聲,他進(jìn)入廁所后順手將門鎖死。狹小的空間里,只有列車行駛的轟鳴聲變得格外清晰。
他臉上的困倦瞬間消失無蹤,打開挎包,從幾件換洗衣物底下摸出一部厚重如磚頭般的大哥大手提電話,熟練地按下開機(jī)鍵,屏幕亮起微光。
然而,他隨即皺了皺眉,屏幕上信號指示格的顯示極其微弱,且閃爍不定。列車正行駛在信號覆蓋不良的區(qū)域。
他將電話舉到車窗邊,信號依舊斷斷續(xù)續(xù)。他耐著性子,手臂舉起又放下,不斷變換著位置。
終于,在列車駛?cè)胍粋€相對開闊地帶時,信號勉強(qiáng)地跳出了一格。他不敢再耽擱,立刻按下了一串號碼,將聽筒緊緊貼在了耳朵上。
通白市公安局指揮中心接到車站的報警電話后,立刻將情況傳達(dá)到了市局刑警大隊(duì)。
今天晚上值班的是刑警隊(duì)的副隊(duì)長趙天宇,他聽完案情通報后并沒有放在心上,隨手把電話放下了。
“頭,什么情況?”一旁的鄭磊問道,今天他也值班。
“京都來的火車上發(fā)生了嚴(yán)重的刺殺事件,讓我們?nèi)ボ囌窘討?yīng)一下”,趙天宇隨口說道。
“那不是歸鐵路警察管們,咱們市局也管不到那一段啊”,另外一個民警調(diào)侃地說道。
“車上有軍方的人,要求我們市局接手”,趙天宇抓起一旁的衣服說道。
“頭,人手夠用不,要不要再找?guī)讉€伙計過來?”鄭磊也站起身問道。
“不用,小鄭,你在家看家,我?guī)⊥跛麄內(nèi)齻€去就行了”,趙天宇一擺手按住了鄭磊。
“就你們四個?”鄭磊疑惑的問道。
“對,就我們四個,火車上的乘警匯報說兩名行兇的人都被打殘了,已經(jīng)喪失了行動能力,要直接去救護(hù)車?yán)t(yī)院去,我們?nèi)ト硕嘁矝]有用”。
午夜過后,城市只剩下空洞的黑暗和寂靜。路燈不知何時集體失明,濃稠的夜色吞噬了街道兩旁建筑的輪廓。
趙天宇等四人坐著一輛吉普車快速的朝車站駛?cè)ァ\囎玉側(cè)胍粋€彎道,突然――前方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女人,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一推,連人帶車重重地摔在地上。
“吱嘎――!”
急剎車的聲音尖銳地劃破夜空。車剛一停穩(wěn),開車的小李已經(jīng)跳了下去。
女人側(cè)臥在地,身體因疼痛蜷縮成一團(tuán),那輛舊自行車壓在她的一條腿上,輪子還在無助地空轉(zhuǎn)。
小李蹲下身,急切地問:“大姐,您怎么樣?摔到哪兒了?”
他伸手想去攙扶她的胳膊,可剛一用力,女人就從喉嚨深處擠出的痛呼聲,臉色在車燈映照下慘白如紙。
“別……別動腿……”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額頭上瞬間沁出細(xì)密的冷汗。
“隊(duì)長,可能是腿摔斷了,過來搭把手”,小李招呼著車上的幾個人。
聽到小李的招呼,趙天宇眉頭微皺,但還是推開車門,帶著另外兩名刑警圍了上去。
深夜出警遇到這種意外,雖然覺得有些麻煩,但警察的職責(zé)讓他們無法袖手旁觀。
“怎么回事?傷得重不重?”趙天宇一邊問,一邊也蹲下身,準(zhǔn)備查看情況。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那原本因劇痛而蜷縮顫抖、緊緊抓著小李胳膊的女子,突然停止了呻吟。她猛地抬起頭,臉上那痛苦的表情瞬間被一種冰冷、詭譎甚至帶著一絲嘲弄的笑容所取代。
這笑容出現(xiàn)在這張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突兀和駭人。
小李離得最近,看得最真切。他心中警鈴大作,“你……?”他剛吐出一個字,想問“你怎么了”,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女子抓著他胳膊的手非但沒有松開,反而像鐵鉗一樣猛地收緊,讓他一時無法掙脫。
與此同時,女人另一只一直壓在身下的手快如閃電般翻出,一道森冷的寒光在夜色中劃過――那是一把短小而鋒利的匕首。
“噗嗤!”
一聲利刃刺入肉體的悶響。小李只覺得腹部先是一涼,隨即傳來一陣難以形容的撕裂劇痛。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沒入自己身體的刀柄,又看向眼前那張詭異的笑臉,力量如同潮水般從體內(nèi)迅速退去。
“小李”趙天宇反應(yīng)極快,怒吼一聲,伸手就去拔槍。
然而,對方的襲擊環(huán)環(huán)相扣,顯然經(jīng)過精心策劃。
就在女子動手的同一瞬間,道路兩旁原本寂靜無聲的草叢中,如同鬼魅般撲出數(shù)條黑直撲趙天宇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