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站不住腳,連人帶鎖鏈被扯過來,對方輕松得像抓只雞。他尚不及反應(yīng),洪承略五指如鷹爪,往他脖子上輕輕一按。
卡察,喉結(jié)碎了。
另一名差役下意識拔刀,正要呼喊,洪承略甩出鎖鏈,一把將他套近。這時再想求救可晚了,鎖鏈在他頸上越勒越緊,頸椎越來越痛……
喀一聲輕響,頸椎骨斷了。
最后一名站在原地的差役看得呆住,要知道他們腰懸官牌,有元力加持,普通壯漢根本不是他們對手。可眼前這個又瘦又高的男人……
直到洪承略目光掃來,他才醒悟,轉(zhuǎn)身外逃。
洪承略微一猶豫,不想對付他。
然而這名差役才剛逃進(jìn)院子,忽然又倒飛回來,手舞足蹈中砰一聲直接砸在床腳邊,腦袋開花。
從頭到尾也是一聲都沒叫喚。
看著紅白之物溢流滿地,洪承略皺起眉頭,后退兩步擋住屋門。
外頭忽然有人輕敲院門:“洪先生在家嗎?”
院門是敞開的,這人在這個時候敲門,既禮貌又詭異。
“哪位?”洪先生走出去一看,來者四十多歲,圓臉圓鼻,看著一副和氣生財?shù)臉用?,身后還背著包袱,看起來像行腳商人。
可就是這么個人,把官差扔回來直接摜死了。
他反手關(guān)上門,向洪承略行了一禮才肅容道:“小人名叫伍青,受另一位洪大人臨終前的托咐,將遺物交代給您!”
洪承略瞇起了眼:“另一位……洪大人?”
“他是您親兄弟,但名號是忌諱,我就不提了,這是他轉(zhuǎn)交給您的東西?!蔽榍嗳∠律砗蟀?,雙手奉上。
洪承略打開包裕,見里面東西不多,僅一只薄皮匣子、一打符、一把折扇、一封火漆緘口的書信。
符上的畫符很眼熟,的確出自兄長之手。
他先打開匣子,里面是折疊好的十張銀票,面額不等,但隨便哪一張都足夠他擺脫窮困潦倒,晉升為有田有屋的小康水準(zhǔn)。匣子里還有幾顆玄晶,顏色從深綠到微紅。
這可是天地靈氣的聚合,有錢都買不著的寶貝。即便是剛剛到任的夏州新總管,家底兒都趕不上這幾枚玄晶。
可洪承略把它們倒去一邊,看也不看,因?yàn)殂y票上還壓著一只木頭凋成的蟾蜍,就比指肚兒大一點(diǎn)點(diǎn),刀法精妙,連蟾蜍背上的小疙瘩也刻了出來。
他伸食指挑起木凋,看了好一會兒,似在出神。
伍青也不出聲打擾。
洪承略看夠了,才把匣子合起。
內(nèi)屋的妻子久未聞聲,有些擔(dān)憂:“洪郎?”
“在。”他應(yīng)聲道,“我哥哥托人捎了些東西過來,稍等?!?
內(nèi)屋遂無語。
洪承略這才拿起信件,破開火漆封印,就在院子里鋪展開來。
上面的字跡很熟悉,的確出自他那位久不相見的哥哥。并且寫信用的也是暗語,只有他兄弟倆才能看懂。
初展信時,他心中五味雜陳,畢竟上一次見面還是十年之前,此時卻只得“見字如面”,天人永隔??墒窃酵驴?,他心潮越是起伏不定。
最后一頁信紙的落款,用暗語解析是兩個字:
向前!
并且在名字邊上還用朱砂畫了一只蟾蜍,維妙維肖。
洪承略還記得小時候,兄長帶他去河邊玩耍,他最喜歡抓蜻蜓、抓小蝦,但手笨,最后往往只能逮得住蛤蟆……
“還說自己順乎天命?嘿!”他嘰笑一聲,又深深嘆了口氣:“信的內(nèi)容,你知道嗎?”
伍青搖頭:“世上只有您知道?!?
“我兄長已死,你現(xiàn)在的主人是誰?”
伍青一揖到底,不敢直起腰來。
洪承略目光轉(zhuǎn)厲:“這是何意?”
“說出實(shí)情前,請洪先生免我一死。”
洪承略不氣反笑:“好,好,你說給我聽聽。”
“我從北邊來,曾奉命在洪大人身邊服侍三年?!?
北邊的?洪承略更仔細(xì)打量他了:“你是年贊禮手下?”
伍青搖頭,神態(tài)居然有兩分倨傲:“年贊禮算什么東西,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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