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血珠!」羚將軍不會錯認(rèn)這種氣味,「這東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焦玉則道:「把那本冊子也掏出來看?!?
賀靈川取出冊子翻開,卻見里面都是一條一條的進(jìn)項,分列了哪年哪月哪日,收了多少顆漿珠,珠子都采自哪里。
「是個賬本子?!?
賀靈川翻到后面,發(fā)現(xiàn)每頁都記滿了,沒有空白頁。
「墨都有點褪色,這幾本都是舊賬簿?!?
焦玉倒抽一口涼氣:「他們竟然獵殺這么多妖民!「粗略翻看,單單一本賬簿就記載了二百多頭妖怪的獵殺記錄,而這里足足有七本。
那少說也是一千四五百頭妖怪的遇難史。
貝迦雖然號稱妖國,但妖民數(shù)量尚不及人類的十分之一。這一千多妖怪消失得無聲無息,連焦玉看了都有些心疼。
羚將軍咬出來一本:「這是新的?!?
賀靈川翻看,這本果然墨跡很新,最新一條記錄赫然寫著「牛頭山,鉆風(fēng)獸,兩顆」。
從日期和獵取地點來看,這就是羚將軍后輩們的遇害記錄。
羚將軍喃喃咒罵一聲,而后道:「怎么才兩顆!
賀靈川側(cè)目:「你這關(guān)注點是不是錯了?」
「我這幾個后輩氣血蓬勃,精壯抖擻,都在全盛時期,怎么七八個只合出兩顆紅珠?那窩孱弱無能的毫豬妖,幾只也能合出個血珠。」羚將軍說到這里一怔,「到底叫什么來著,漿珠還是血珠?」
「這上面寫的是漿珠?!官R靈川也記得這個,「萬大戶說的是血珠?!?
那自然以麥先生的記錄為準(zhǔn)。
不過羚將軍的抱怨雖然詭異但有道理,這簿子上是不是記錯了?
賀靈川雖未曾與麥先生謀面,但覺他應(yīng)該是個謹(jǐn)慎人物,否則也不會望風(fēng)而逃,跑在他和仲孫謀前面。
這么謹(jǐn)慎的人,會把自己的主營業(yè)務(wù)都搞錯嗎?
如果他沒記錯,那么是萬大戶私吞了多余的血珠?
賀靈川再拿出那個紅玉扳指。
玉是好玉,上面有細(xì)小的紋路,看著像毛細(xì)血管。但戒指不是儲物戒,就是個普通的扳指,戴著好看而已。
羚將軍下意識伸舌,舔了一下卷軸,這是山羊碰到紙、草的習(xí)慣。
不過畫上有個東西居然被它舔了下來。
那個鮮紅的章印。
「咦?」
賀靈川揀起章印,發(fā)現(xiàn)這是一層軟皮紙,很有韌性不易折斷。
這玩意兒是活動的,可拆卸的?
他再伸手去按畫面。
凝固了,畫就只是一張畫,內(nèi)里的小空間不見了。
畫面上剩下的幾樣?xùn)|西也定格,變成了靜物寫生。
原來畫里的東西能成真,靠的是這個奇怪的紅章???
賀靈川細(xì)看,章印上寫著「保真」二字,上古仙人語。
他再把章印貼上,畫里的東西又可以取出。
這東西,有意思啊。
賀靈川隨手又拿一張紙,畫了個小雞啄米圖,然后把章印貼上去。
小雞會被捉出來不?
實驗證明,不能。
畫就是畫,你畫上去的東西不能被「取出來」。
但他們明明取出了紅珠和賬冊。
賀靈川心頭一動,去廚房抓了一把米,回來就往畫上一按。
米粒一下不見了蹤影。
一人兩妖定睛細(xì)看,圖中的小雞四周,平白出現(xiàn)了許多米粒。
不待賀靈川伸手,邊上一只焦糖色的虎皮爪子伸過來,在畫里掏啊掏。
一人一羊就看著畫面中出現(xiàn)一只虎掌,對著那只簡體版的小雞又抓又摳。
等焦玉伸回前爪,掌墊上果然躺著十幾粒米。
「原來只有外界事物可以放進(jìn)、拿出?!官R靈川揭下紅印章,「將這玩意兒一撕,就把東西封在里面了。有趣?!?
即便在今日這種弱法時代,還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道具啊。
歸正傳,注意力轉(zhuǎn)回賬本上。
焦玉瞪大一雙虎眼瀏覽,忽然道:「這些賬簿上有時間、有數(shù)量,有采收地點,但沒有交貨地點?!?
「焦大人仔細(xì)!這是因為,交貨的地點不需要記錄?!纲R靈川看一眼就心中有數(shù)了,「也即是說,他們只在這里交易?!?
焦玉難以置信:「難道獵殺妖獸的,只有一支隊伍?」否則賬簿上還應(yīng)該記錄著隊伍才是。
「他們手里,一定有了不得的法器。」才能短時間內(nèi)在赤鄢全國到處流躥作案。
羚將軍也愣了:「不能吧?掃院子的老頭不是說,經(jīng)常有人來找麥先生?」
「或許是幌子?」賀靈川想了想,「麥先生也做普通生意?!?
話到這里,他交代兩妖:「這些情報,暫不與仲孫謀共享。我總覺得,他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太過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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