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跳下地窖,見侍衛(wèi)正給吳楷除掉枷鎖。后者好像畏寒,倒地縮成一團,簌簌發(fā)抖。
他這癥狀初看上去跟傍晚的咒術(shù)發(fā)作很像,其實皮肉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內(nèi)萎縮,尤其筋腱神經(jīng)一收縮,四肢就拗成奇怪的形狀,渾身不由自主抖搐。
…。。
吳楷皮膚上還出現(xiàn)了點點紅斑,形色有些像桃心。
“不是詛咒,可能是劇毒!”伏山越看了一眼,即從懷里掏出小瓶藥水,親自給吳楷硬灌下去。
吳楷的咽肌也罷工了,吞咽無能,藥水是順著食管流進去的。
伏山越這種時候拿出來的,當然是救命的好藥。
可吳楷立刻就嗆著了,卻不是咳嗽,而是奇怪的“呵嘰”聲,像是被踩在腳下的老鼠。
他開始吐血。
赤艷艷地紅,還有小碎肉。
賀靈川臉色立變,去按他脈搏,只覺混亂無狀,心、肝、肺都受重創(chuàng)。
從病發(fā)到重癥,這才幾秒的工夫?
伏山越黑著臉大吼:“大夫,劉十二,人呢!都死哪去了?”
劉十二就是下午給吳楷施咒的咒師。
他腿腳沒有武者靈便,這時才奔下地窖。
他翻看吳楷眼瞼,又撕開衣襟,在其心口位置按了兩下:
“不是咒術(shù),但他心臟里有東西!”
賀靈川也伸手按住,真力渡了過去。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吳楷的心臟就像千瘡百孔的破麻袋,每跳一下,受損都更劇烈。
吳楷突然停止了抖動,長長“嗝”了一聲,好像肺里最后一口氣也被擠壓出來。
他還保持著蜷縮的姿勢,眼睛瞪得滾圓,好像快要掉出眼眶。
賀靈川按他頸脈,而后向伏山越搖了搖頭:
“死了?!?
伏山越轉(zhuǎn)頭看向咒師,一把揪起他衣領(lǐng),眼里殺氣騰騰:“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說!”
“沒,沒!”
“是不是傍晚你……”伏山越理智尚存,沒把隱秘說出口。
“不不,跟屬下無關(guān)!”咒師辯解,“他死于心疾!”
“什么病發(fā)作起來那么厲害,人轉(zhuǎn)眼就沒了?”從病發(fā)到身亡,也就三十息不到,三十息!
這真是不給人反應(yīng)時間。
此時,隨隊的大夫才姍姍來遲。
伏山越冷眼盯著他:“你特地吃完宵夜才過來的吧?”
大夫剛來就擦汗:“殿下息怒,屬下方才正在蹲、蹲……”
他正在后頭五谷輪回呢,侍衛(wèi)就來咣咣敲門。
提褲子也要時間啊。
伏山越知道,這時候再怪他也無事無補:“給我搞清楚,他是怎么死的!”
“啊是,是!”大夫趕緊蹲下來客串午作。
他在死人身上敲敲打打不算,很快就拿出小刀。
伏山越立刻表示了:“做什么?”
“太子,要剖開來才能看見內(nèi)里的毛病?!币瑱z啊,不然怎么找出死因?
伏山越捂著腦袋,倍感沉重:“白都使還沒來,你能隨便把人剖了嗎?等著!”
……
所以等白子蘄聞訊趕到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伏山越和賀靈川都木然坐在一邊,大夫跪在囚犯身旁。
重犯吳楷縮成一團,死不瞑目。
白子蘄心里一沉,也不懼死人眼珠子就瞪向地窖口,大步走了過來:
“怎么回事!”
“發(fā)疾暴斃?!狈皆匠谅暤?,“大夫說不是咒術(shù)――”
一邊的大夫:“……”
他沒這么說過。
“也不是劇毒。具體什么死因,我想等白都使到了再剖檢?!?
白子蘄目光一刻都未離開吳楷尸身,這時蹲下來將其翻動幾下,又按了按心口位置。
“可能是同命蠱。”
“那是什么?”
“一種極其勐惡的蠱蟲。其中最厲害的品種又叫作桃心蠱,發(fā)作起來極其迅速,藥石無救?!卑鬃犹I指了指吳楷身上的紅斑,“這種桃斑就是左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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