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賀靈川對董銳龜毛性格的了解,這些理由恐怕還不足以打動他,因此一邊說一邊冥思苦想。
哪知董銳沒怎么猶豫就點了點頭:“行,我留下?!?
哎?出奇地干脆啊,為什么?
接下來,兩人在守衛(wèi)眼皮底下?lián)Q回自己的眼球蜘蛛。賀靈川把這個小東西留在附近,自己悄悄熘出車馬棧,在三十丈外的粉面店里要了一碗湯粉。
天涼了,坐在避風(fēng)的館子里嗦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燒豬腳粉,再看路上行人都被凍得縮頭縮腦,那幸福感一下就提了上來。
這是他隨便找的館子,沒想到湯頭居然燉得十分香濃,豬腳也是傻們〉膠么Γと饉擲茫憬罨購芫5饋
這里的米粉細(xì)如發(fā)絲,居然是賀靈川在白沙矍吃到的那種,還附一碟鹽酥花生米。
當(dāng)然了,在靈虛城這么一碗好湯好粉,價格至少是白沙矍的三倍以上。
…。。
一碗粉肯定滿足不了他。嗦掉粉后,碗里還剩不少湯汁,于是他學(xué)著其他熟客那樣,加了幾個金絲餅,蘸著牛肉湯吃。
餅子酥得掉渣,浸飽湯汁又有另一番滋味。
不錯,這家店真不錯,不知董銳嘗沒嘗過。
他這里吃得正歡,眼球蜘蛛那里傳來了動靜:
它棲身的矮樹叢正對著車馬棧的后院空地。此刻在賀靈川的視野中,空無一物的爛泥地突然微微下陷,緊接著就有一個碩大的身影浮了上來!
蝸牛的觸角、蝌蚪的身體、蟾蜍的四肢……
當(dāng)然,還有那個標(biāo)志性的、小房子一樣的巨殼。
蝸蟾來了。
好久不見,賀靈川竟覺它有兩分親切。
蝸蟾伸展開來以后,有個人從蝸殼底下跳了出來,正是奚云河!
他輕松跳過墻去,問迎上來的守衛(wèi):“有狀況嗎?”
“一切正常?!倍J還在,守衛(wèi)就不提方才那一點小小不快。再說這種怪人自己沒事兒自自語也不奇怪,一看就是沒朋友的衰樣兒。
奚云河推門進(jìn)去,見桌上擺滿東西,董銳還在忙活:
“董先生還在鼓搗這些?”
“閑著也是閑著。”董銳看他一眼,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霜葉國師呢?”
“國師大人有事外出,這里全權(quán)由我負(fù)責(zé)?!彼嵝讯J,“該走了,蝸蟾就在外頭。”
霜葉國師外出?賀靈川聽到這幾個字,心中一動。
兩大國師已經(jīng)斗法百余年,眼下正逢掰倒青陽國師的關(guān)鍵時刻,霜葉國師怎么舍得缺席呢?
董銳看了奚云河一眼,忽然向他伸手:“報酬呢?蝸蟾已經(jīng)治好,我在靈虛城的工作也完成了?!?
霜葉國師說過,這廝的報酬是不能賴的,否則他會在其他方面給你使絆子。奚云河一笑,從懷里掏出個匣子遞過去:“董先生是爽快人,下回還要請你幫忙?!?
“再說?!倍J打開驗貨,還伸手進(jìn)去揉捏一番,確認(rèn)無誤,才用一貫敷衍的欠揍語氣道,“我得先避一陣子風(fēng)頭,在這期間不要找我?!?
奚云河微笑得毫無芥蒂:“那是當(dāng)然?!?
這種笑容和賀靈川太像了,像是鯊魚露齒,董銳下意識打了個寒噤。
先前他還無所覺,被賀小子點破后,他怎么看奚云河都像不懷好意,都像是準(zhǔn)備給他拋尸。
對了,先前無論自己怎樣無禮,奚云河都是展顏以對。他原以為這家伙是脾氣好,現(xiàn)在想想不是的。
對于將死之人,誰都會懶得計較吧?
“走!”董銳大步向外行去。
奚云河自然緊隨其后。按照原定計劃,他們四人要護(hù)送董銳,確保他騎乘蝸蟾離開靈虛城。
不過他才跟到墻邊,董銳忽然轉(zhuǎn)頭道:“哦差點忘了,幫我把床頭的盒子拿過來。要小心,里面的瓶子互相碰撞容易爆炸!”
奚云河向后一點頭,即有守衛(wèi)奔進(jìn)屋去。
董銳跳過圍墻,就看見了自己的愛傀。
“哦,幾天不見,觸角終于長好了!”姓賀的上回拿著火藥一通亂炸,蝸蟾的眼睛都掉了一個,好不容易重新長齊。
他真是鬼迷心竅,才會同意跟那個瘟神繼續(xù)合作!
見到他,蝸蟾似乎也很高興,觸角晃了晃,溫馴地朝他低下大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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