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掩面打了個(gè)哈欠,眼尾洇起一抹紅:“昨晚發(fā)生那樣的事情,臣婦自然睡不著。”
隨即,又抬眸看向唐卿卿:“倒是皇子妃,怎么也起的這么早?”
唐卿卿坐在賀氏對(duì)面:“突然想起一件事,想來問問夫人,希望沒打擾到夫人?!?
賀氏抿了抿唇:“皇子妃只管問,臣婦必定知無不無不盡?!碧魄淝湫πΓ骸叭绱?,甚好?!?
盯著唐卿卿的笑顏,賀氏心里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她總覺得,唐卿卿的這個(gè)笑,不簡(jiǎn)單。
賀氏捏著手指,強(qiáng)壓下心頭的緊張:“不知皇子妃要問什么?”
唐卿卿一副慢悠悠的語(yǔ)氣:“就先聊聊你的家人吧?!?
賀氏心頭一顫:“我賀家人丁單薄,除了臣婦外,就只有一位弟弟和弟媳?!?
“除此之外,并無他人?!?
“此次汴州城官員犯錯(cuò),我弟弟賀源也身在其中?!?
“但是,他牽涉真的不多?!?
“一來,臣婦知道這是殺頭罪行,自然不愿意他沾染太多?!薄岸恚褪且?yàn)槌紜D那個(gè)弟媳,實(shí)在不成樣子,臣婦也不敢讓他們知道太多。”
唐卿卿看著賀氏:“你應(yīng)該知道,本皇子妃要聊的,不是這些?!?
賀氏心頭顫的更厲害了,甚至聲音都不自覺多了幾分顫抖:“那皇子妃想聊什么?”
唐卿卿抿了一口茶:“聽說,你們是從北邊來的?”
賀氏點(diǎn)點(diǎn)頭:“本欲去蘇杭落戶,誰(shuí)知途中竟然遇到了匪盜,只能落在這里?!?
這是汴州城人盡皆知的事情。
賀氏也像是說過千百次一樣,非常的自然。
唐卿卿又問道:“北邊哪里?”
賀氏回答:“遼東。”
唐卿卿抿了抿唇:“那可是苦寒之地,多是流放之所,本地幾乎沒有大族吧?”賀氏再次捏了捏手指:“我們賀家本就是小門小戶的?!?
“就是因?yàn)檫|東苦寒,所以才傾全家之力,想要遷往富庶的江南。”
“誰(shuí)知,家人不堪長(zhǎng)途奔波?!?
“途中就過世了數(shù)人?!?
“到了汴州境界,又遇到了盜匪,一應(yīng)財(cái)物都被搶走?!?
“我們也是實(shí)在沒有辦法。”
“而且,汴州比起遼東來,要好太多太多了?!?
“故而,我們才決定在此落戶。”
“幸虧老天眷顧,大人與我千里有緣一線牽,弟弟也爭(zhēng)氣?!?
“我們賀家這才慢慢在汴州立足。”
唐卿卿慢悠悠的說道:“原來是遼東啊,本皇子妃還以為是京城來的呢。”
賀氏身子微微一抖:“皇子妃說笑了?!?
“京城那可是世間最好,最繁華之所,我們賀家若是能在京城立足,又怎么會(huì)背井離鄉(xiāng)?”
唐卿卿抬眸:“是嗎?”
“可是,本皇子妃怎么覺得,你們姐弟的口音,很像京城來的?”
“而且……”
賀氏被唐卿卿盯的渾身不自在,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問道:“而且什么?”
唐卿卿微微一笑:“而且,本皇子妃瞧著你們,有些眼熟?!?
賀氏眸底,不自覺閃過一抹慌亂。
她立刻垂下眼眸,企圖遮住眸底的這一絲慌亂。
賀氏把頭垂的很低很低,恨不得垂地縫里去:“皇子妃說笑了,臣婦可沒這個(gè)福氣?!?
唐卿卿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曹夫人不想知道,本皇子妃瞧著你像誰(shuí)嗎?”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