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把云真人當嚴嵩?
數(shù)日后,松江府一百多名舉人、生員抵京。
然后開始四處串聯(lián),發(fā)動各自的人脈,為松江府乃至江南士紳發(fā)聲。
錦衣衛(wèi)鎮(zhèn)撫司獄。
這里便是讓人聞之色變的詔獄。
鎮(zhèn)撫司獄不比刑部監(jiān),也不必都察院監(jiān)。
這里關(guān)押重犯的牢房,多數(shù)是深入地下,墻壁厚近一丈,即使是燃放炮仗,隔壁也無法聽到。
一旦被關(guān)到這里,即便是僥幸活著出去,也會丟掉半條命。
此前牽扯到謀害先帝一案的西洋傳教士、官員,全都陸續(xù)從東廠的廠獄和刑部監(jiān)轉(zhuǎn)移到這里,就等著秋后問斬了。
復社創(chuàng)始者張溥,由于身份特殊,也十分榮幸地獲得一個單間。
這位昔日攪動朝野的‘學生運動領(lǐng)袖’、天下士子中的‘天.皇巨星’,在詔獄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過。
一進詔獄,管你招供還是不招供,都要先來一套‘標準服務(wù)’,也就是所謂的全刑。
械、鐐、棍、拶、夾棍五種刑具,挨個伺候一遍。
昔日驕狂不可一世的張溥,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死蛇一條,躺在稻草中,渾身散發(fā)著惡臭。
若不是偶爾抬起手無力地驅(qū)趕蠅蟲,還以為是一具死去多時的尸體。
嘩啦!
牢房的鎖鏈滑動,接著沉重的房門被打開,一名獄卒提著一個燈籠走了進來。
張溥發(fā)出虛弱的聲音:“要上路了嗎?”
那獄卒向張溥躬身說道:“海寧陳之遴,見過張?zhí)烊?!天如兄,別來無恙!”
張溥一震,掙扎著從稻草中坐起身來:“陳素庵,竟然是你?”
陳之遴,字彥升,號素庵,海寧鹽官人,出身于浙東名門望族。
(后投降螨清,由于善于見風使船,精通阿諛奉承之術(shù),升禮部尚書,加太子太保、大學士。)
其父陳祖苞,曾任右副都御史,巡撫順天。
陳之遴不僅是錢謙益的弟子,與東林黨、復社成員交往甚密,常參與活動。
他此時的身份是舉人,西洋傳教士一案中也受到牽連,多虧其父陳祖苞多方奔走營救,這才逃過一劫?!疤烊缧质芸嗔税?!”
陳之遴見張溥遍體鱗傷,不由得兔死狐悲。
張溥滿懷希冀地問道:“素庵此來,莫非是救我出去?”
陳之遴道:“天如兄是復社領(lǐng)袖,與天主教交往甚密,牽涉到謀害皇帝的驚天大案中,全天下的士子都想營救你出去,卻也是有心無力??!”
張溥頓時希望破滅,神情變得木然,眼眸中也完全失去了光彩。
陳之遴接著說道:“雖然無法救天如兄出去,眼下卻有一個鏟除云逍子的天賜良機,因此我冒險入詔獄,問計于天如兄。”
“云逍子!”
張溥原本呆滯的眼眸中,瞬時流露出無比的怨毒,嘶啞著嗓子問道:“什么天賜良機?”
陳之遴將漕運改海,以及松江府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張溥詳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