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遮蔽了一半的月亮,余下的月光令現(xiàn)場的氣氛陰森到了極點。司馬鈺不禁打了個哆嗦――她向最敬愛的馬克思先生發(fā)誓,自己這輩子都沒來過這個地方,怎么會和這片墓地產(chǎn)生聯(lián)系的?!
“小施主,困擾你的根源之一就在這里。”老和尚躲在一片大石頭后面,指著墓地的方向說道,“想要解決你身上纏繞的黑氣,就要解決這里面的東西?!?
司馬鈺沒說話,只是縮在了一棵柳樹后面。柳樹有些年頭了,粗壯的樹干足夠遮蔽她偏瘦的身形。穆小雅倒是沒有躲起來,而是直面著那片墓地,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那東西引出來?!崩虾蜕蟹畔铝寺眯斜嘲哟蟮穆眯邪粼诘厣显移鹆艘黄覊m――看得出來,這個旅行包挺有分量的。
“……怎么做?”司馬鈺吞了口口水,看著兩人忽然望向自己的目光,心中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當然是小施主您走過去,黑氣的主人察覺您到了附近,一定會有反應的。只要它現(xiàn)身了,貧僧自有辦法解決它?!崩虾蜕姓伊艘粔K干凈的地方盤腿坐下,禪杖橫著放在腿上,背包放在身前,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嘴里低聲念著什么東西。
“我……?走過去?!”司馬鈺當時就想跑了――她的膽子還沒大到后半夜去墓地、招惹什么自己完全得罪不起的玩意兒。
――馬克思先生在上,這可是墓地,睡的都是死人,不是誰都能進出的博物館。
而且還要把什么東西引出來――墓地里能出來什么東西?!
這些人口口聲聲說自己身上有黑氣,還牽扯到了什么鬼魔靈之類的玩意兒,但實際上除了倒霉一些之外,也沒對自己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造成多大的威脅。說實話,她有些打退堂鼓了。
老和尚沒有再說話,倒是穆小雅上前一步,轉頭對她說道:“沒關系,我陪著你,不管這里有什么,我可以保護你?!?
“……非去不可么?!彼抉R鈺感覺兩腿發(fā)軟,心臟都快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了。平時見到些妖魔邪祟之類的東西已經(jīng)習慣了,況且那都是在人多的地方,而且不知為何,平時那些妖啊鬼啊什么的,還真就沒進過她住的地方。只要保持不要和對方的視線對上,基本上不會出什么事的。就算對上了,也只是會像和那只蛤蟆一樣被搞一些惡作劇之類的。現(xiàn)在要去主動招惹這些東西――
她攤牌了,她不敢。
“那東西會一直吸取你的生機,現(xiàn)在或許沒什么感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你早晚都會死于非命?!蹦滦⊙抛叩剿磉?,低著頭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于私,我和駱先生想查清你身上背后的問題,于公,你是個好姑娘,蜜汁燒雞做得很好吃,我不想看你死在這些下三濫的手里。”
“所以……小鈺,勇敢點,我不會讓你出事的,相信我,嗯?”
不知道是穆小雅的真誠給了她勇氣,還是馬克思先生那一直支撐她走到現(xiàn)在的偉大思想,司馬鈺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從柳樹后面走了出來。
這一步,將徹底改變她的人生。
“……我的銀行卡密碼是六個零,如果我出什么事了,這些錢就當是感謝你們……我也拿不出什么更多東西了。還有學費,你們想著幫我退了――趙閻王說學費如果中途有什么意外的話是可以退的,我之前都打聽好了……還有秦月,就是我的室友,你跟她說我房間里所有的東西,比如洗發(fā)水、保濕霜還有香皂牙膏什么的都歸她了,最后……”
司馬鈺交代后事一般把能想到的事情全都捋了一遍,等到實在沒什么想的了,才對穆小雅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你愿意陪我涉險,駱先生也幫了我那么多。如果有來生的話……司馬鈺愿做牛做馬報答你們!”
“傻丫頭?!笨粗抉R鈺咬牙切齒的樣子,穆小雅不禁莞爾,她拉著對方的手,兩人一起走向了那片墓地。
墓地十分荒涼,滿地都是雜草,看上去很久沒人來過了。就連看上去最新的貢碗也都積滿了灰塵,也不知道這片墓地是誰、為了什么才建造的。兩人拉著手在墓地范圍內(nèi)來回走著,司馬鈺的緊張也漸漸被疲憊替代――她們已經(jīng)走了快半個小時了,眼看著就要凌晨兩點半,周圍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就在司馬鈺覺得是不是找錯地方了的時候,墓地的西北角落忽然傳來了一陣響動。她立刻緊張起來,和穆小雅二人站在了原地,仔細辨認著聲音的方向。
聲音很微弱,聽上去好像是某種摩擦聲,但在靜謐的柳樹林中卻顯得十分清晰。與此同時,運德和尚也微微睜開了眼睛,一絲精光帶著難以掩飾的殺意從微睜的雙眼中傾瀉而出――天知道他一個和尚是哪里來得如此之重的殺氣的。
“往前走?!倍说奈恢秒x和尚不遠,后者底氣十足的聲音清楚地傳到了二人的耳中。伴隨著老和尚的聲音,她們聽見了拉鏈拉開的聲音。
――估計是老和尚在取什么法器吧。那個大旅行包里面裝著的,絕對不可能是什么野營用品。
這次沒等穆小雅說話,司馬鈺先一步邁了出去――反正自己的后事已經(jīng)交代完了,怕死歸怕死,事情該解決也得解決。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今兒就跟它拼了!
穆小雅緊跟了上去,二人差了半步的距離。當司馬鈺走到聲音來源附近的時候,穆小雅已經(jīng)做好了應對的準備。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