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想干什么,貧僧不會多問,”提醒完自己該提醒的,運(yùn)德和尚站起來朝秦月雙手合十微微躬身――這是他身為出家人的禮儀,這么多年來,早已成為習(xí)慣了,“貧僧只求除了小月施主您的任務(wù)之外,不要造成額外的殺孽……”
“……你調(diào)查過我?”聽到任務(wù)二字,秦月再次緊張起來――這次倒不是怕泄露出去,而是驚訝他一個和尚是怎么查到自己這邊這么多事的?
甚至還知道自己的任務(wù)?!
“貧僧不用調(diào)查,”運(yùn)德和尚笑了笑,說出了讓秦月無比震驚的一句話――“貧僧知道小月施主您是賀老三的人,我們本就是服務(wù)于同一個人……”
服務(wù)于同一個人?這和尚知道修羅村的事?還知道村長的姓氏?!
秦月不懂老三是什么意思,她很早就脫離村子了,而且對于新生一代,村子有許多事情都是不會告知的,所以她對很多上面的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不過看上去……這和尚似乎真的不打算干涉自己的行動。在又罵了一頓黎愁、并讓黎楓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之后,秦月重新回到了郭怡萱的朋友這個角色中。
有了共患難的經(jīng)歷,兩人的關(guān)系明顯近了許多。班級上有許多人都私下找過秦月,讓她不要和郭怡萱在一起,多數(shù)都是善意的提醒她遠(yuǎn)離被霸凌者的。不過在秦月看來,這些明哲保身的善意,與那些霸凌者幾乎毫無區(qū)別。所以對周圍人的警告,她也只是一笑置之。
“……我還以為你在知道我的事情之后,不敢和我在一起了呢……”
午休的時候,兩人在教學(xué)樓側(cè)面的一棵老松樹下吃著盒飯。郭怡萱不想在教室里吃,那里人雖多,但被所有人無視的感覺更加難受,與其在教室如坐針氈,不如在外面找個僻靜的地方獨自待著。
秦月當(dāng)然陪在她身邊――外面吃飯雖然很冷,不過為了接近目標(biāo),這都不算什么阻礙。
“我就看不慣那些人的嘴臉,有本事孤立你,怎么沒本事起來抗?fàn)?。?
“你真堅強(qiáng)……”聽了秦月的話,郭怡萱慢慢放下了筷子,“……對不起啊,連累你也被抓住了把柄……”
“沒事,最不濟(jì)我們?nèi)缶?,他這樣做是犯法的。你越怕他們的威脅,他們就越是得寸進(jìn)尺。放心,我會陪在你身邊的,下次他們再這樣做,我就直接找派出所,看他還敢不敢欺負(fù)我們!”
秦月十句話有九句都在博取郭怡萱的信任,兩人走得越近,她就越有機(jī)會接近她的父親。
“快點吃吧,別想那么多,一會兒飯菜該涼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秦月一直陪著郭怡萱,運(yùn)德和尚也像他說的那樣,并沒有來干涉自己的任務(wù)。不過每天晚上她都有留意舊校舍的動靜,尤其是下午的課程結(jié)束、晚自習(xí)開始之前,秦月都會找借口離開一會兒――
說實話,她有些在意和尚說的百鬼眾――在她聯(lián)絡(luò)了黎江師兄之后,對方也很快回了消息。馮宇回村子看過了,出村子的時候給他回了電話,雖然具體的事情沒問出來,但馮宇聽他所在的馮院的馮長老透露,修羅村的人有一部分分散到了全國各地,剩下將近一半的村民全都來到了九嶺山附近。
百鬼眾在九嶺山附近出沒,村子里的人也來了這邊――不知為何,秦月感覺好像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了。
九嶺山的范圍很大,橫穿了將近三個省,誰也不知道百鬼眾會在哪里出現(xiàn),萬一千柳鎮(zhèn)……
秦月晃了晃腦袋,將這些想法甩了出去――萬妖樓那么多妖和鬼,小鈺她肯定不會有事的。
現(xiàn)在的秦月已經(jīng)能夠看見鬼――柳垂蓮說,只要自身的法力積累到一定程度,自然就能看見許多非人之物。法力可以說是和大自然交換的籌碼,是人與自然建立聯(lián)系的唯一橋梁,法力的容量越大,就越容易看清某些事物的本質(zhì),比如妖和鬼的本體。
只是最近幾天,舊校舍那邊都十分安靜,似乎百鬼眾的家伙被這和尚給嚇到了,暫時銷聲匿跡。
――這樣也好,自己的任務(wù)也能更專注地完成。
總算又到了周末,最近一星期,梁哥和那兩個狗腿子女生并沒有來找麻煩――那是當(dāng)然的,梁哥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還哪有心思回來找她倆的麻煩?――郭怡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甚至還邀請秦月去家里吃飯。秦月當(dāng)然欣然應(yīng)允,她等的就是這最后的機(jī)會。
“對了,你爸爸他……會不會不喜歡外人一起吃飯啊?!鼻卦卵b作有些怕生的樣子――雖然直接答應(yīng)下來也沒關(guān)系,不過做戲就要做到位,她不想露出任何破綻。
“爸爸他每天都出去應(yīng)酬,才不在乎會不會有陌生人呢?!惫胬卦逻@位最好的朋友的手,一起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而且你是以我的朋友的身份過去的――怎么,就許他在外面和陌生人吃飯,不許我?guī)笥鸦丶???
“那就好……我就是怕給你添麻煩?!?
“哎呀看你對那個梁哥的時候那么勇敢,怎么去朋友家就慫了!”郭怡萱安慰了一路自己的好友,絲毫想不到這位好友將會奪走她父親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