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的前一晚，司馬鈺整宿都沒睡著。倒不是她緊張――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這是她一貫的座右銘，不管第二天發(fā)生多大的事，她都不會太往心里去。

失眠的主要原因還是肌肉酸痛，白天的時候想著臨時抱個佛腳，多練習(xí)一下，沒想到練習(xí)過頭了。這一晚別說睡覺，翻個身都覺得全身都疼。

――那感覺就好像頭一天爬了一整天的山，然后回家直接累到睡過去一樣。

秦月替她在腰上涂了村子特有的、緩解肌肉疲勞的藥，雖然沒什么太大效果，好歹也聊勝于無――這種藥見效很慢，一般都是給年輕人練功之后用的，主要效果是養(yǎng)護(hù)身體，并沒有立刻讓她好起來的效果。

這直接導(dǎo)致了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她是頂著兩個黑眼圈出門的。

只是在和秦月到達(dá)考試地點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個意外的熟人――高挑的身材，美麗的容貌，不俗的氣質(zhì)，以及……

以及她亂七八糟、胡亂束在腦后的頭發(fā)，和嘴唇上叼著的一支燒了一半的煙。

“……柳老師？！”司馬鈺和秦月大吃一驚，“您怎么來了？！”

“啊……早……”柳垂蓮抓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臉上油乎乎的，明顯是連臉都沒洗就出門了，“沒事，就是幫你們考個試……”

“賀老爺子覺得這場比試有些不公平，所以托我把她叫來了。”穆小雅看上去精神倒是不錯――后來才知道，她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讓人照著家里的床的樣式打造了一副一模一樣的。

打造這張床動用了村里所有的木匠，而且還是村長親自監(jiān)工的，改了十幾次才讓她滿意――沒辦法，現(xiàn)在村子欠著人家錢呢，怎么著也得客氣著點。

“穆姐！就知道你對我好！”司馬鈺上去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掛在穆小雅身上好半天也沒下來。

直到她聽到了一個殘酷的事實――

“賀老爺子說，只有你們會法術(shù)，對長老們不公平，所以讓我也找個會法術(shù)的來。”穆小雅扶了扶眼鏡，“所以……她不站在你們這邊。不過你們放心，她只會用人類定義中不超過二級的法術(shù)，不會對你們造成多大困擾的?！?

司馬鈺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她是對面那伙的？！”司馬鈺指著柳垂蓮，下巴差點兒沒脫臼了。

――完了，本來自己這邊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會法術(shù)，這回可好，最后的希望也被掐滅了。

“考試嘛，總得公平一點，”賀老爺子一臉壞笑，拄著拐棍兒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總不能只有你們占便宜吧，我們這又不是開卷考試?！?

“您干脆把我開了得了?！彼抉R鈺垂下了頭，心說這回可真要夠嗆了。

――光是那十八個老頭都沒有什么把握，再加個侍仙閣的天才。

這日子算沒法過了。

“沒事，照計劃來，按照昨天研究好的路線走，我負(fù)責(zé)擋下他們的進(jìn)攻，你找機會揍過去就行了?！鼻卦掳参恐抉R鈺，其實她自己心里也沒底――

算了，都走到這一步，慢慢來吧。

考試差不多有五百米的路程，是從村子一個下坡路開始，一直到村口的這段距離，路兩邊是房子，再向旁邊則是大約三米高的高地，只要不踏出高地的范圍，并且一只腳踏出村子的范圍就算通過。整條路線上有很多空屋子，這些空屋子可以隨便進(jìn)，既可以用來當(dāng)藏身的地點，也能用來當(dāng)掩體――十八位長老可都是會使用投擲武器的。

“放心，他們手底下都有數(shù)，考試的死亡率可是很低的?！辟R老爺子坐在附近的地方，摸著胡子笑得十分得意――行，你們不是鉆空子么？我們這邊也找外援來，這可是按照你們兩個妮子的規(guī)則走的。

“還有死亡率的？！”司馬鈺趕緊摸了摸領(lǐng)口――還好，鐘秋給她的小掛飾就戴在身上。

――大不了等下直接沖出去，反正也沒人能傷到自己。

考試在賀老爺子一聲令下開始了，所有人都遠(yuǎn)遠(yuǎn)退了出去，作為考場的這條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