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秋慢慢抬起了手,慢慢盤起了自己的頭發(fā),將兩支小樹枝插進(jìn)了發(fā)髻中。
“告訴那丫頭,我在千魂冢還沒回來?!?
做完這一切,鐘秋慢慢抬起了頭,輕輕一笑,絕世的容顏因為這個笑容百媚千嬌,威嚴(yán)與冷漠也在霎時間從她的臉上消散。她將最后的法力用在了兩支小樹枝上,干枯的樹枝瞬間開出了綠葉和粉紅色的花朵。
“記住了……除非……你們想被她記恨……一輩子……”
說完,鐘秋慢慢閉上了眼睛,大災(zāi)炎熊熊的黑火瞬間吞噬了她的身體,片刻之后,院墻上只有靈劍紅葉還釘在那里。
三個女人愣愣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良久,夜疏雨才走過來,彎腰撿起了滿是缺口的煞劍悲鳴――直到現(xiàn)在她才注意到,悲鳴滿身傷痕,而紅葉卻完整如初。
按道理來說,如果悲鳴的對手是紅葉的話,二者應(yīng)該旗鼓相當(dāng),不可能只有一個受傷如此嚴(yán)重。這兩把劍是上一代仙王和酆都大帝的佩劍,當(dāng)年鬼魔靈戰(zhàn)勝他們的時候,只帶走了悲鳴,并沒有帶走紅葉――或許是因為紅葉充滿了靈氣,而來自仙界的靈氣對鬼多少會有些影響吧。
“……先救人吧,無論是小鈺還是駱青,之后的事……以后再說吧?!币故栌贻p輕拍了拍巫鎖庭的肩膀,后者先是嚇了一跳,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她的哥哥還在地上躺著,趕緊抱起了駱青回了房間,連紅葉都不管了。
雖然她討厭夜疏雨這家伙,但她說得對,眼下還是趕緊救人最重要。
駱青看上去傷得很嚴(yán)重,實際上都是一些皮外傷,他昏過去是因為力竭了,并沒有多嚴(yán)重,休息半天就醒了過來。不過他體內(nèi)的妖力近乎耗盡――如此龐大的妖力僅剩下那么一點,可想而知經(jīng)歷了多么慘烈的戰(zhàn)斗。
百靈花的效果十分出眾,噬魂咒幾乎立刻就被破解。當(dāng)靈魂回到司馬鈺身體中的時候,這個躺著也中槍的倒霉丫頭總算是悠悠地醒了過來。
“……駱先生?”
在看到駱青的那一刻,司馬鈺愣了一下――他不是出遠(yuǎn)門了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
而且在他身邊還站著三個不認(rèn)識的女人――這家伙不會是像沈誠一樣出門勾搭女人去了吧?!話說他身后的那三位姐姐都挺漂亮來著――
“嗯?!毕騺砩俚鸟樓帱c了點頭,他很少會說客套話,“身體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司馬鈺被問得一愣――她能怎么樣?睡一覺還能怎么樣?話說這里是什么地方來著?她記得自己好像睡在月樓客棧二樓的大床上,這間看起來好像宿舍一樣的房間是什么地方?
還有――
“……鐘姐呢?”
“……鐘姐?”駱青皺了皺眉,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哦,就是和我一起出來旅行的,名字叫鐘秋。大概……”司馬鈺思考了一下該如何形容――鐘秋實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到她不知道該用什么詞語來描述。忽然,司馬鈺捶了一下手心,翻出了自己的手機(jī)打開了相冊,找到了二人一路上拍的照片,“……這就是她。”
看著司馬鈺指著的、照片中笑得很美的女人,對面的四人沉默了下來。
――原來鬼魔靈的名字,叫鐘秋。
――原來,她也有著這樣的笑容。
他們實在是無法將照片中的女子和兩千四百年前的恐怖屠夫聯(lián)系在一起,祝清瀾還好點,她只是從一些古籍上看過鬼魔靈的相關(guān)傳聞。但另外三個就完蛋了――巨大的反差讓他們感覺好像生吞了一整只湯圓,卡在喉嚨不上不下的,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啊,她……”就在這時,巫鎖庭總算是想起了鬼魔靈在消失前的話,“她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辦,短時間可能回不來,所以……所以委托我們來把你接回去?!?
“這樣啊……”聽著這位陌生大姐姐的話,司馬鈺點了點頭――她并沒有懷疑對方說的,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駱青這種悶葫蘆待在一起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壞人吧,“哦對了,還有,這是哪?我最近買了幾件衣服還留在客棧里……話說你們是怎么把我搬到這的?”
司馬鈺現(xiàn)在才想起來這個問題――剛剛她太在意鐘姐和忽然出現(xiàn)的駱青了,讓她腦子一時間沒轉(zhuǎn)過來。
“嗯……關(guān)于這個……”
巫鎖庭絞盡腦汁地想著瞎話――她是真的不擅長說謊。就在她不知該如何解釋的時候,夜疏雨咳嗽了一聲,接著說道:“月樓客棧年久失修,塌了,是她把你抱到這邊來的?!?
“塌了?!???!”司馬鈺聽完差點兒沒跳起來――這怎么可能?!房塌了她會不知道?!她是睡著了又不是死了??!
“你的那位鐘姐怕吵到你睡覺,聽說你最近挺累的,就給你下了靜音術(shù),所以你才什么都不知道?!币故栌昴槻患t心不跳地說著鬼話――是啊,沒問題啊,她就是鬼,而且是鬼的老大,說鬼話怎么了?“不過她的靜音術(shù)有些用過頭了,導(dǎo)致你直接睡了一個禮拜才醒。不相信的話,你跟我出來,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司馬鈺聽完立刻跳下了床,穿上鞋子就跟了出去。當(dāng)她來到外面的時候,頓時對夜疏雨的話深信不疑――
好家伙,這哪是年久失修?
地震了吧這是?!
月樓客棧大部分被夷為廢墟,只有大廳兩側(cè)的房子還算完好――這破樓得多少年了啊,怎么能塌成這個樣子的?!
不過讓她相信的原因并非是眼前的廢墟,而是夜疏雨拿出了一張符――司馬鈺曾見鐘秋畫過類似的,好像是能追蹤并再現(xiàn)法術(shù)痕跡什么的。當(dāng)夜疏雨將符燒掉之后,自己的周身頓時出現(xiàn)了幾道黑色的線。當(dāng)她向旁邊走幾步,讓其他人離開這幾道線的范圍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聽不見外面的聲音了。
現(xiàn)在想想,鐘秋確實可能做這種事,而且黑色的線是被鬼氣浸染的,應(yīng)該是出自鐘秋的手筆。
――行吧,看來自己還是不適合出門的。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倒霉,但沒想到倒霉到這個地步。
住個旅館都能把人房子住塌了――算了吧,就算是為了別的住客,以后自己還是少出門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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