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黃瓜,最近上火,吃點蘸醬菜敗敗火……”
“……”
司馬鈺額角的青筋差點沒爆開,多少次她都想直接把桌子掀了――要不是黃婆婆說這都是在鍛煉她的心性,她早就將這個有著八個鬼格的麻煩家伙趕回去了。
八個鬼格,口味全不一樣,不是挑這個就是挑那個,還有一個連桌子都不上,得專門準(zhǔn)備一份給她端到炕上去的。
司馬鈺在養(yǎng)老院打過工,她感覺那群整天找事的老頭老太太們都比這八個大麻煩要好伺候多了――現(xiàn)在司馬鈺是無比佩服黃婆婆,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還能安坐炕頭打著毛衣,仿佛周圍發(fā)生的事情都與她無關(guān)一樣。
或許這就是黃婆婆想要讓她達到的境界?想到這,司馬鈺絕望地嘆了口氣,心說自己以后可有得忙了。
好在一個小時很快,八個分裂出來的鬼消失了七個,只剩下了炕頭打滾的小懶??粗O聛淼倪@個鬼格,司馬鈺長長地松了口氣――還好,留下來一個最好對付的,只要把這家伙喂飽了,別的事什么都不用管。
跟養(yǎng)一盆仙人掌差不多吧。
“累壞了吧?”黃婆婆慈祥柔和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司馬鈺從自己房間的炕上爬起來,看到黃婆婆正拿著一個搪瓷的杯子放在炕沿,里面是熱騰騰的姜糖水。
“謝謝婆婆……”司馬鈺是真的累壞了,兩個小時趕工炒了十幾個菜還被各種挑毛病,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是一種折磨。
這還多虧了她之前在小飯館里打過工,不然倆小時她連這十幾個菜都炒不完。
“喝完了把這個穿上看看?”在司馬鈺喝著姜糖水的時候,黃婆婆抖了抖手上的毛衣,“好多年沒織了,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這是給我織的?”司馬鈺看了看毛衣的大小,這才明白原來黃婆婆每天打著的毛衣就是給她的,“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婆婆我平時一個人住慣了,你來了之后,這間小院子也變得熱鬧了不少……”黃婆婆微笑著坐在炕沿,捏著毛衣的肩膀在司馬鈺的身上比量了一下,“……就當(dāng)是感謝你吧,穿上試試?”
“嗯?!?
現(xiàn)在是早春,乍暖還寒,毛衣很暖和,上面的紋路也很奇特,司馬鈺低頭看了看自己,抬頭對黃婆婆露出了雪白的牙齒:“謝謝黃婆婆!”
黃婆婆沒說什么,只是在一邊笑著,好像看著自己的孫女一樣。一晃十幾天過去,學(xué)校那邊發(fā)布了開學(xué)時間的通知――寒假就要過去了,再過幾天就是返校的日子。
消息是林默帶來的,他偶爾會來給司馬鈺帶一些外面的消息――深山老林中的信號并不好,學(xué)校發(fā)來的短信根本接不到。
之前的那段時間,司馬鈺和秦月在學(xué)校里的身份都是蕭琳和江鈴代替的,不過代替的總歸是代替的,不可能完全取代原版。
可惜,其中一個原版,已經(jīng)無法回去上課了。
一想到這個,司馬鈺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再去面對學(xué)校――學(xué)校和萬妖樓一樣,都有著她和摯友的許多回憶。在看到秦月的尸體的時候,司馬鈺曾一度不敢再回132室,她怕回去之后,兩人一起生活的記憶會讓她感到窒息。
“實在不行……我讓蕭琳再替你幾個月,反正她和江鈴最近的主修課已經(jīng)被我惡補上來了,學(xué)校那邊完全沒問題的。”見司馬鈺的表情,林默有些不忍心,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這倆姑娘在學(xué)校里的生活,而且也是她倆讓自己從社恐慢慢變得正常起來的。關(guān)于這點,林默一直想要報答她們,可真的事到臨頭,卻又不知該如何去做了。
黃婆婆就坐在一邊喝茶,什么話都沒說,她也在等這個倒霉姑娘的選擇。
“……算了,我自己去吧。”想了很久,司馬鈺輕輕嘆了口氣,“沒關(guān)系,我會控制好情緒的,不會露出破綻?!?
“謝謝你通知我,林默,過幾天我就回去收拾東西,放心,我……沒事的?!?
看著還在安慰林默的司馬鈺,黃婆婆的嘴角輕輕勾起了一點弧度――如果這丫頭真能做得到,才算是達到了學(xué)習(xí)妖氣與圖騰術(shù)的門檻。
放下過去,就是驅(qū)除雜念最重要的一環(h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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