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認得我是誰么?”
云若水不管厲鬼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直接了當?shù)貑柍隽俗约旱膯栴}。雙方可是見過面的,云若水親自將這個厲鬼打跑的――當年在救下女兒、并將其交給丈夫司馬龍之后,云若水便追了出去,她必須要搞清楚厲鬼是如何識破自己的法術、并成功潛入里河村、精準地找到自己女兒的。
最終,她追上了厲鬼,并在爭斗中打碎了女兒的人魂。她只帶回了一點而已,用來維持女兒的生命。
那場說不上激烈的戰(zhàn)斗一直是云若水心中的一個坎,按道理來說厲鬼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別說正面交鋒,自己隨便一個妖術都能讓厲鬼魂飛魄散。可當時厲鬼卻表現(xiàn)出了與其實力不相符的戰(zhàn)斗力,非但能和自己打得有來有回,還能成功從自己手底下脫身。
云若水并沒有感覺到有外力介入――就算是有,三界中也少有能瞞過她眼睛的法術,更別提正面來硬的。以她當時的實力,就算師兄駱青和師姐穆小雅,再加上隨便哪個七圣一起來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可厲鬼就那樣逃走了,為了快點將殘余的人魂帶到女兒那里,云若水也沒有追過去。自那以后,她就暫時放下了這件事,專注地尋找女兒散落在各處的靈魂殘片。為了讓女兒能更加安全一點,她甚至告訴里河村的河仙、自己的女兒已經(jīng)死去這個事實。
――原則上來說這種事情是能做到的,人界同名同姓的那么多,反正“死去”的只是“司馬鈺”這個名字而已,瞞過河仙的同時,也能讓居于暗處的對手不會再有下一次行動。
是的,云若水確定那個厲鬼有幫手,而且還很厲害,不然對方絕不可能如此輕易就從自己手上逃掉的。
“你是……”厲鬼歪著頭看了半天,它確實感覺眼前這個女人好像有點熟悉,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我們見過么?”
“十年前,里河村,緣石河?!痹迫羲畧罅藗€地名,厲鬼在聽到這幾個詞之后,忽然捶了一下手心――
“你是當時那條白蚺!”
“那這個人呢,你還記得么?”云若水拿出了手機,翻出了司馬鈺小時候的照片。手機更新?lián)Q代,這些照片還一直都保留著。
“記得!怎么可能會忘!”看到照片的時候,厲鬼立刻就認了出來,“當時有傳說這丫頭的靈魂很補,吃了可以直接達到徵靈甚至羽靈的級別!我可是特地去找她的!”
“不過現(xiàn)在不想了,眼下我……哦不,貧僧只想一心修行,爭取早日修成正果,平時也在為周圍墳頭的鄰居們掃墓、祈福,給自己積一些善德,好在下了鬼界的時候少判幾年……”說著,厲鬼又是一副虔誠的樣子,還搓了搓手中的念珠。
“你有病???!就你這么大的怨氣,得修多少年才能……算了算了這不重要?!痹迫羲€想吐槽來著,后來想想還是辦正事要緊,“是誰告訴你吃了我女兒的靈魂就能修為大漲的?”
“原來那姑娘是令嬡?!眳柟睃c點頭,隨后嘆了口氣,“罷了罷了,都是因果,貧僧愿意贖罪,不求女施主您手下留情,還望將貧僧帶到僻靜的地方再下手,不要擾了鄰居們的清凈……”
“我問你是誰告訴你吃了我女兒的靈魂可以修為大漲的!”云若水頓感無力,她又不是來超度這家伙的!
“這就要從十年前說起了……”厲鬼并不打算隱瞞什么,它已經(jīng)遁入空門,不在乎世間的爭吵與糾紛,簡單思考了一下之后,目光落在了段天語的身上,“當年,貧僧正在追殺這位道姑,因為她的靈魂在人類之中算是很優(yōu)秀的了,吃了她可以大補。那一天,道姑從清水觀出來――嗯,她的師父給她周身布下了諸多法術,按道理來說貧僧是看不見她的,只是這丫頭太喜歡幫助別人,一路替人算命求簽,多少也會泄露一些法術,貧僧就是根據(jù)這點判斷她離開清水觀的?!?
聽到這,段天語算是明白為啥厲鬼能一直追著自己了??伤斈昕刹⒉皇窍矚g幫助別人,而是窮得一分錢沒有了,給人算命看相抽簽是為了賺點兒路費――法術再強也不能變出吃的來,她可是活人,是要吃飯的,而且自己又不會什么別的賺錢技能,更不可能找地方打工上班,只能靠自己的“專業(yè)”混口飯吃。
沒想到竟然成了暴露自己行蹤的尾巴。
“貧僧一路追著,一直到里河村附近,就聽到附近有傳說村子里有個叫司馬鈺的姑娘,其靈魂千年難遇,是大補之物,吃了可以大幅度增進修為。貧僧當年鬼迷心竅,一心想要躋身上等鬼的行列,才出此下策進村潛伏,在摸清楚司馬鈺姑娘每天放學路線之后,便在那時下手……”
“至于聽誰說的嘛,貧僧只記得借用一處野墳休息的時候,有個老頭從墳前經(jīng)過,那老頭似乎是個道士,而且修的是邪道,一身鬼氣比貧僧都嚇人,貧僧不打算招惹這家伙,只想繞過他獨吞司馬鈺姑娘的靈魂,這才對她下手的。”
“那老頭你還記得長什么樣么?”云若水和段天語對視了一眼,心說總算是有點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