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霍遠(yuǎn)面露難色,表情顯得有些拘謹(jǐn)起來――倒不是他在猶豫該不該說,而是在組織語。霍遠(yuǎn)不善辭,讓他說一些簡單的事情還行,一旦要講什么長一點(diǎn)的事情,就會讓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想了好半天,他才從溫清海告訴他的事情中提取出了和白羽圣石有關(guān)的部分――
“徒兒說,他看到了一位從前的老朋友,那位老友說,白羽圣石是‘龍珠’,大災(zāi)炎是‘龍火’?!被暨h(yuǎn)的話仍舊很簡練,將重點(diǎn)說了出來,“還說……三界是一座囚籠,我和徒兒都不屬于這里,讓我們想辦法回去。”
“她說,想要回去,我就是關(guān)鍵。而我若是想回去,就需要龍珠和龍火?!?
黃天巧抽煙的動作停下了,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十分復(fù)雜――有興奮,有失落,有不舍,有掙扎。
還有對某件事情執(zhí)著的狂熱。
“那……”過了很久,她才喃喃地說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被暨h(yuǎn)搖了搖頭,他對這些東西一無所知,“我不知道什么龍珠和龍火,剛剛?cè)チ笋樝壬词氐陌子鹗ナ槠抢?,圣石對我的到來有了一些奇特的反?yīng),這是到目前為止,我唯一查到的東西?!?
對于這件事,霍遠(yuǎn)也是一頭霧水,他自己就看守著一塊白羽圣石,就在他在仙界的居所中,平時也很少去看――尤其是最近,去的更少了。因?yàn)榉馍胶?、凌不語兩個百鬼眾的鬼相上次偷出來的就是他那塊石頭,里面鬼魔靈的一部分已經(jīng)沒有了,更沒必要每天守在旁邊。
所以對于白羽圣石的了解,也僅限于“這是一塊充滿靈氣的容器”這個階段。
“雖然你身處仙界,也有著‘仙人’之稱,但是霍先生,你知不知道從根本上來說,你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秉S天巧用一個豪放的坐姿背靠著窗臺面對著霍遠(yuǎn),“而在普通人面前,無論是靈氣還是鬼氣,亦或是妖氣,都是致命的毒藥。尤其是白羽圣石這種靈氣強(qiáng)大到難以理解的存在――理論上來說,以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態(tài),只要接近其百步以內(nèi),就會被狂亂的靈氣撕成碎片?!?
“這一點(diǎn),你有沒有想過?”
“……沒有?!被暨h(yuǎn)的眉毛皺得更緊了,以前的他以為這種事是理所當(dāng)然的,并未思考太多。終歸到底,霍遠(yuǎn)只是一名武夫而已,有些問題是不會想得太深的。
“如果你可以觸碰白羽圣石而不受其靈氣的影響,要不然你自身的靈氣強(qiáng)大到足以和白羽圣石產(chǎn)生共鳴,要不然就是有著足以中和掉那些靈氣的鬼氣,又或者可以用法術(shù)或妖氣形成隔絕靈氣的屏障。”黃天巧的瞳孔變成了一條豎線,好似野獸一般,“這幾種情況都不可能出現(xiàn)在你的身上,那么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你,就是白羽圣石的主人?!?
“霍先生,你,是龍。”
“從龍所在的地方,墜落到三界的龍?!?
此話一出,修好屋頂、從梯子上爬下來的駱青,端著炒菜進(jìn)屋的哈雷先生,一邊抽煙一邊吃著核桃的紅媚娘,全都呆立在原地。
這個事實(shí)實(shí)在是太有沖擊性了――
龍,作為三界中最神秘的生物,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出現(xiàn)過了。曾經(jīng)見過龍的那批妖怪和鬼魂,存活至今的也沒剩下幾個。別說駱青和哈雷先生,就算是紅媚娘,也只是匆匆瞥過龍的一部分。
沒人知道這種強(qiáng)大的生物來自何方,也沒人知道其將去往何處,它們的棲息地更是無人知曉。
甚至,沒人知道“龍”究竟還算不算“生物”。
而現(xiàn)在,黃天巧卻說,霍遠(yuǎn)是“龍”。
“你怎么知道的?!被暨h(yuǎn)低頭思考了半天,他坐在小板凳上思考的姿勢實(shí)在是很好笑,好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但現(xiàn)在沒人笑得出來。
“因?yàn)槲沂窃谧母魑恢?,最接近‘龍’的妖怪。?dāng)年我只要再踏出半步,就能成為真龍?!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