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蝎們的順從態(tài)度不光給呂寧嚇了一跳，就連祝清雨也都驚訝于夜游神使竟然還有這等面子。對此，秦月也沒解釋太多，只是說以前幫過他們一個忙而已。

秦月還是和從前一樣，除了小鈺之外，她不想和任何外人有太深的瓜葛。

個人情感會影響她對當下局勢的判斷，這對一個殺手來說是致命的。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有時只是半秒鐘的猶豫，就會將自己置于死地。就算是在平時的生活中，也會讓她做出一些錯誤的決定。

方夢魚的事情，已經(jīng)足夠算作教訓(xùn)了。

她不想做一個冷血的人，只是不想卷進不必要的麻煩里。

所以現(xiàn)在，就算和曾經(jīng)的鳶尾小隊重逢，秦月也沒有表現(xiàn)出太過強烈的情感，仍舊和她們活著的時候一樣，與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人際關(guān)系這種事，有呂寧和呂淵協(xié)調(diào)就夠了，自己是一名戰(zhàn)士，實在不適合做這些。

秦月對自己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還是很清楚的。

接下來就是等毒蝎的消息了，還好那幾只毒蝎的速度很快，沒過一個小時，其中一只就舉著燒得只剩一角的符回來了――秦月給他們的符咒是人類的法術(shù)，可以檢測附近是否有鬼氣。現(xiàn)在符咒燒焦了，證明阿康出事的地點，確實有鬼魂出沒。

一開始秦月只剩懷疑而已――妖氣的丟失應(yīng)該和妖怪有關(guān)，鬼魂就算盜走了妖氣也沒用，兩邊的法術(shù)體系根本就不是一個原理的，盜走了也沒用。可現(xiàn)在證明了這件事確實和鬼魂有關(guān)――青鸞山是沒有收留過鬼魂的，因為在青鸞山的范圍內(nèi)，有著千魂冢這種鬼魂勿近的地方，這導(dǎo)致了整片山區(qū)都若有若無地散發(fā)著靈氣，也是這里山清水秀的原因之一。

鬼魂最討厭的就是靈氣，所以青鸞山一直都沒有鬼魂居住――除了千魂冢的英靈們。

可是現(xiàn)在卻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這說明肯定是有外界的鬼魂偷偷潛入了青鸞山。

青鸞山和別的大妖領(lǐng)地一樣，周圍都有妖怪巡邏，遇到誤闖的人會友好地使用妖法使其離開，就是怕人類在這種相對原始的區(qū)域內(nèi)會遇到什么危險。同時，也會監(jiān)視是否會有其他“非人類”的闖入者。

青鸞山周邊的小妖沒有帶回消息，這就意味著鬼魂是從別的渠道進來的。

比如，鬼門。

再加上第一次事件發(fā)生的時間和鬼界的盜匪逃走的時間很吻合，讓秦月確定了這些鬼魂就是鬼界逃走的那批。

可是……它們要這些小妖的妖氣做什么？鬼氣和妖氣可是完全不通用的。

這就要等阿康醒了之后再說了――如今與鬼魂有過直接接觸的就是阿康，在他醒來之前，青鸞山也只能采取防御性措施，比如讓整個山區(qū)的小妖全都來到青鳥客棧或者五毒峰那邊。

至少，這兩個地方有大妖可以保護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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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時候，司馬鈺很早就醒了。

倒不是她想早睡早起――司馬鈺算是那種能躺平就絕不坐著的一類人，能讓她早起的無非就是三件事：給秦月做早飯，上午第一節(jié)課趙閻王的點名，以及鐘秋早早就做好的美食。

現(xiàn)在多了第四件――有人在瘋狂地砸著她的房門。

聽聲音還是拿磚頭敲的。

“大白天的叫魂兒啊！能不能讓人好好睡一覺！”司馬鈺氣得破口大罵，罵完了才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并不是在家，而是在一個處處都透露著怪異的地方。

對方明顯聽不見她的罵聲，砸門的聲音一直持續(xù)著，直到司馬鈺穿好衣服、打開房門，對方的動作才停了下來。

砸門的并不是磚頭，而是一名鐵甲士兵的手甲，真難為他舉著一個大鐵塊子掄了快半個小時的時間。

士兵在看到門自己打開之后，并沒有像昨晚的店小二一樣面露畏懼，而是表情平靜地向房間里掃了一眼，隨后望著司馬鈺旁邊的地方說道――

“宣外鄉(xiāng)人覲見。”

“宣個屁！沒見老娘穿衣服啊？！”司馬鈺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盡管對方完全聽不見――就當是發(fā)牢騷了。

穿上那套一個星期都沒換洗過的衣服，司馬鈺率先下了樓，也沒管還等在樓上的那名士兵。話說這人膽子可真夠大的，看見門自己開了還不跑，竟然還如此淡定地說話，就好像他知道屋里有個看不見的鬼，卻又毫不在意一樣。

這種人要么是和自己一樣，知道鬼魂什么的存在的，要么就是個毫無畏懼的瘋子。從對方的表現(xiàn)來看，應(yīng)該算是前者。

可惜，她錯了，這群身著黑色鐵甲的士兵，確確實實是一群瘋子。他們沒有恐懼，只會將自身的性命全都托付給他們的君王。

君王讓他們死，他們會立刻自盡，眼睛都不帶眨的，更何況只是來敲個門。

下了樓，昨晚那位名叫“嚴洛”的人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她不知道為什么一個女人會取一個男人的名字，沒準兒和這群穿鐵甲的士兵是一類選手。

“喲，早?！眹缆逡娝聛?，率先打了聲招呼，將一屜小籠包推到了她面前，“吃過飯再走吧?！?

“你要帶我去哪？”司馬鈺坐下來，抓起包子就咬了一口，一點都沒跟她客氣。只是剛咬了一口，她的眼睛立刻睜大了――

這包子和自己這幾天吃的東西完全不一樣，如果說以前吃的那些都是咸菜的話，這屜包子至少也得是滿漢全席級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