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君逼得厲害,楊大勇的臉色越發(fā)難看,惱羞成怒之下,抬手就打算打林菀君。
楊靜茹抄起桌上的果盤砸了過去,一把將林菀君護在自己身后。
“你敢動君君一下,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被砸到腦袋的楊大勇幾乎失去理智。
“楊靜茹,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踏馬算個什么東西?你一個女人,有什么資格和我叫板?我告訴你,我是楊家的長房長孫,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楊大勇終于露出了真面目,終于說出了心底話。
他是公認的長房長孫,他一直也以長房長孫自居,說話做事一向都很跋扈,同宗族里的人,誰不順他的意,誰就沒有好果子吃。
“大伯,今天我不妨把話說明白吧,您要是想繼續(xù)留在祠堂,將來享受子孫后代的香火,您就得按咱們族規(guī)辦事?!?
“侄兒繼承您的遺產(chǎn),您將來由侄兒養(yǎng)老。”
楊洪勛看著楊大勇那張滿是橫肉的臉,問道:“那靜茹呢?靜茹不能給我養(yǎng)老嗎?人家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靜茹一輩子沒嫁人,怎么,這也不能算楊家的人嗎?”
“不能算!您是忘了嗎,早些年女人不能進祠堂,女人不能上墳,女人不能上族譜,將來您去世,給您捧遺照摔瓦盆的,都是男丁?!?
楊大勇說道:“您自己說說,侄兒要緊還是女兒要緊?!?
楊洪勛笑笑。
“照你這么說,確實是侄兒要緊,這要是不巴結(jié)好侄兒,將來死了都沒人埋,是不是?”
楊大勇露出得意的笑容。
“對咯!大伯,還得是您講理!”
下一刻,卻見楊洪勛忽然不笑了,一把將桌上的茶杯摔到地上。
玻璃渣四濺,嚇得楊大勇猛然站起身來。
他太小看楊洪勛了,他得意忘形,忘記楊洪勛是什么身份地位。
別人看在宗親的份上給他面子,他卻得寸進尺囂張跋扈,現(xiàn)在,人家不慣著他了。
“您心臟不好,不能生氣的!”
林菀君見狀忙不迭上前,輕輕撫著楊洪勛的胸膛后背。
“這點破事,靜茹姑姑都能處理,那用得著您生氣呢?氣出個好歹不值當?!?
楊洪勛深深吐氣,望向林菀君時笑了笑。
“楊大勇,你知道我有心臟病嗎?之前有一次在火車上,我差點死掉。”
楊大勇下意識望向林菀君,眼神里閃過憤恨與厭惡。
雖然只是短暫一眼,但林菀君卻看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死,可我最后活了,是君君救了我,是她硬生生與閻王爺掰手腕,把我從閻王殿里救了出來?!?
“而你們呢?在我落魄時,你們恨不得與我撇清關系,揚已經(jīng)把我趕出了家族,甚至連我父母的棺材都從祖墳掘出來扔在溝里?!?
“還有,你剛才說什么?給我送終?給我捧遺照摔瓦盆?哼,我就沒打算葬進祖墳,我死之后,就葬在城郊的陵園里?!?
楊洪勛說道:“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守著這片我為之奮斗了半生的地方,這個耗盡我心血的城市?!?
“祠堂?族譜?宗族?與我有關嗎?我的信仰只有國家與人民?!?
楊大勇沒想到楊洪勛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你……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列祖列宗要是聽到你的話,他們半夜會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