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張了張嘴,想要再辯解,只能默默低下頭,額頭上冒出細(xì)密的汗珠。
營帳內(nèi)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火把燃燒時發(fā)出的“噼啪”聲。
霍軍目光如炬,掃過眼前垂頭喪氣的眾人,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我知道,咱們現(xiàn)在處境艱難,缺兵器、少物資,什么都沒有。
我也清楚,是我沒能讓弟兄們過上更好的日子,我愧對大家!”
他深吸一口氣道:
“但你們給我聽好了!咱們身為士兵,頭頂著保家衛(wèi)國的使命,肩扛著守護(hù)百姓的責(zé)任。
要是為了一己私欲去欺壓百姓,那和打家劫舍的土匪、無惡不作的賊匪有何區(qū)別?
我們穿上這身軍戎服,不是為了耀武揚(yáng)威、魚肉鄉(xiāng)里,而是要成為百姓的堅實依靠!”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從每一個人的臉上劃過,試圖將這番話刻進(jìn)他們心里:
“你們記住了,就算是餓死、戰(zhàn)死,也絕不能動老百姓。
他們在這亂世本就不容易,我們?nèi)羰且哺圬?fù)他們。
這天底下還有誰能給他們希望?還有誰能給他們活路?
江林,念在你是初犯,打你三十軍棍,你服還是不服?”
江林鼻子一酸道:“服……”
霍軍大聲吼道:“打……”
霍軍緩緩轉(zhuǎn)過身,面向漆黑一片的軍營。
夜色深沉,營帳錯落,在這寂靜的夜里,唯有此起彼伏的打板子聲,一聲聲,一下下,砸在人心上,格外沉重。
不光是江林,他手下那幾十名士兵,無一幸免,全都領(lǐng)了三十軍棍的責(zé)罰。
這三十軍棍下去,便是鐵打的漢子,也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好好調(diào)養(yǎng)。
霍軍和江林,那可是過命的交情。
此刻,霍軍緊攥著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下唇都快被咬出血來,淚水還是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他心里太清楚了,江林哪是故意要犯軍紀(jì)、去欺壓百姓啊,實在是被逼到了絕境,毫無辦法。
他們這支軍隊,足足五萬多人,處處遭人排擠。
一會兒被趕到東邊,一會兒又被驅(qū)至西邊,最后被打發(fā)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鎮(zhèn)守。
這兒離匈奴的勢力范圍極近,局勢錯綜復(fù)雜,賊匪更是猖獗到了極點。
放眼四周,漫山遍野,幾乎沒有哪座山上沒有賊匪盤踞。
平日里,既要防著匈奴的侵?jǐn)_,又要應(yīng)對賊匪的襲擾,缺衣少食、兵器匱乏,日子過得苦不堪。
在這種絕境下,江林一時糊涂,犯了錯,霍軍心里滿是心疼與無奈,可軍法如山,他又怎能徇私枉法,不做處置呢?
突然白夫子直接走了出去,把林晚晚嚇了一跳,她趕緊道:“爺……”
那些站崗的戰(zhàn)士們迅速轉(zhuǎn)身,手中兵器緊握,神色警惕,齊聲喝道:“你們是誰?想做什么?為什么擅闖軍營!速速離去。”
霍軍聽到動靜猛地回頭,目光觸及白夫子的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霍軍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脫口而出:“白叔,是你嗎?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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