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我連忙點了點頭,強調(diào)道:“這就是最新照片?!?
    “好,好,活著就好?!?
    黃復如釋重負,頃刻間淚如雨下,人一下子就顯得蒼老了好幾歲。
    我知道黃復迫不及待要去見女兒。
    我何嘗不是等不了一秒,恨不能馬上見到昆姐。
    叫上艾莉絲、破軍鐵衛(wèi)還有一眾學員保鏢,三輛車直奔江畔人家小區(qū)。
    下車時,黃復一陣眼黑,險些摔倒,我眼疾手快,連忙將他扶住。
    看著他蒼白的面色,我又心疼又著急:“黃先生,為了女兒,你也要堅強。如果她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又怎么能平靜下來呢?”
    “你說得對,我會調(diào)節(jié)自己的?!?
    黃復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腕,抬頭看著住宅高樓,又有兩行眼淚滑落下來。
    上了電梯,來到九樓。
    我發(fā)現(xiàn)昆姐的屋門是敞開的,里面簡陋至極,只是在毛坯房的基礎上刷了白漆,地面也是水泥的。
    進屋后,室內(nèi)布置更讓人心酸。
    像樣的家具沒有幾件,只有冰冷的醫(yī)療設備,有的還在滴滴作響,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內(nèi)回蕩。
    黃復心碎欲裂,踉踉蹌蹌地四處張望。
    房間都是空著的,主臥擺放了一張病床,床頭有幾部手機,旁邊還有一臺電腦。
    冷冷清清,毫無色彩。
    昆姐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度過了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
    “黃先生,她應該在陽臺?!蔽姨嵝训?。
    “對,對。”
    黃復連忙又奔向陽臺。
    風很大,吹得半舊的窗紗飛舞,陽臺輪椅上歪坐的人,卻如同雕塑般凝滯。
    “坤兒?”
    黃復顫聲呼喊。
    我只是看見昆姐的手指動了動。
    坤兒!
    黃復忍不住沖了過去。
    昆姐似乎有些慌,手指操控電動輪椅,轉(zhuǎn)了個身,還是把背影留給了父親。
    黃復還想再繞過去,昆姐顫著聲音低聲道:“別過來。”
    黃復不知所措,我則走了過去,將雙手輕輕搭在昆姐的肩頭。
    感受不到她的顫抖,但我知道此刻,昆姐心中一定是驚濤駭浪,難以平靜。
    等待了足足十五分鐘,我試著轉(zhuǎn)動輪椅,她只是微微晃了下頭,并沒有拒絕。
    等到輪椅完全轉(zhuǎn)了過來,眼前的一幕,險些讓黃復摔倒,我也是萬箭穿心,刺痛感遍布全身。
    昆姐全身僵直,能動的只有頭部和手臂。
    呵。
    昆姐自嘲一笑,無比沮喪道:“我真是個廢人,連退縮逃避的能力都沒有?!?
    “坤兒,爸爸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黃復蹲下,愛憐的撫摸著女兒的頭發(fā),一時間老淚縱橫。
    “你從小對我各種栽培,可惜,我到底活成了你最不想看到的樣子?!?
    “不不,無論怎樣的你,在爸爸心里,都是明珠寶貝?!秉S復哽咽道。
    昆姐眼圈一紅,卻又努力抬頭,不讓眼淚流下來。
    “孩子,想哭就哭吧?!?
    “不敢?!?
    “為什么?”
    “我什么都做不了,連眼淚流多了,都不能自已擦鼻涕,活得一點尊嚴都沒有?!?
    ……
    黃復呆愣半晌,突然抱住女兒,將她的頭輕輕靠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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