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苑的事情鬧得很大,侍女來傳話的時候,蘇清婉剛準(zhǔn)備用晚膳。
琴心無語道:“聽說是二少爺跟二少夫人胡鬧,動了胎氣,見了紅,侯夫人都緊張地去請了太醫(yī)。這才剛診出有孕,還不足三個月,怎么就這樣忍不?。刻於歼€沒有黑!”
蘇清婉慢悠悠地讓琴心伺候自己更衣,她輕笑一聲,“用藥物催生的孩子,本來胎位就坐不穩(wěn),但沒想到會這樣快出事。”
蘇溪月這樣急迫地跟顧昀瑞親近,維系他們的感情。如此看來,他們之間的感情,未必那樣無堅不摧。
如今是蘇清婉管家,所以出了這等事,她還是得過來一趟的,來到海棠苑的時候,正好跟顧昀瑞走了一個正著。
顧昀瑞本來就被那刺目的紅,給驚了一下,好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如今回過神兒來,又擔(dān)心蘇溪月腹中的孩子,能不能留得住。
這個時候看到蘇清婉,他頓感無地自容,目光移到了其他地方去,“大嫂,你怎么來了?”
蘇清婉:“聽說溪月見了紅,我特意過來看看,御醫(yī)怎么說?”
顧昀瑞:“御醫(yī)還在里頭,沒有出來。”
蘇清婉:“那我進(jìn)去看看。”
她對待顧昀瑞始終十分淡漠,畢竟兩人是叔嫂關(guān)系,而且還有之前的墜馬車的事情。可顧昀瑞卻莫名不是滋味,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久久不愿意移開。
這邊走遠(yuǎn)了,琴心回頭看了看,小聲道:“姑娘,他竟然還在看你呢,可真晦氣。”
蘇清婉:“是啊,真晦氣?!?
等到蘇清婉進(jìn)了后院寢房外間,她對馮氏福了福身。
此時馮氏正十分焦躁不安,誰能想到才剛有了孩子,蘇溪月竟然就拉著阿瑞胡鬧,還落了紅。她很想痛罵蘇溪月,但人還在里面躺著,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得住,眼下罵不得。
罵兒子?兒子有什么錯,不過是被蘇溪月給勾纏了,才亂了分寸。
抬起頭看到蘇清婉進(jìn)來,馮氏就沒好氣呵斥道:“清婉,你是做大嫂的,又有懷孕經(jīng)驗(yàn),為何不教一教溪月,讓她這個時候不要胡鬧?”
蘇清婉平靜道:“娘,兒媳沒有那個能耐讓二弟下值回來,天不黑就跟溪月同房?!?
這話可真直白,偏偏蘇清婉的語調(diào)十分認(rèn)真平靜。
本來就是有一些遷怒的馮氏,被噎了一下,但到底還是不想咽下這口氣,“那今天從正院離開后,溪月要找你討教有孕的事情,你為什么拒絕了?倘若你那個時候細(xì)心對她教導(dǎo),她怎么會拉著阿辭胡鬧?”
蘇清婉不卑不亢道:“娘,我見溪月有孕后,您十分高興,所以就想著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肯定十分矜貴,這萬一在玲瓏苑出了什么事,我可解釋不清,所以才拒絕了她。不過您說得對,她不該在這個時候,還拉著二弟胡鬧,但二弟現(xiàn)在又年輕氣盛,一般這個時候,可以找兩個老實(shí)的丫鬟開臉,伺候二弟。”
她可不替那兩人背這個黑鍋,三兩語,又把話頭給引向了別處,沒看到馮氏都若有所思,認(rèn)真思考給兒子找通房這件事了么?
屏風(fēng)內(nèi)的蘇溪月本來就腹中疼得不行,結(jié)果卻聽到蘇清婉的話,頓時怒火中燒:“蘇清婉,你竟然慫恿我夫君納妾?”
旁邊李太醫(yī)立刻道:“二少夫人,不要激動,又流血了!”
馮氏一聽十分緊張,也顧不上別的了,立刻道:“蘇溪月,你到底還想不想要這個孩子了?你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的配合李太醫(yī),至于給阿辭找通房的事情,這件事我做主同意了!”
再不同意,蘇溪月肚子里面的孩子就得折騰沒了。
蘇溪月本來就怒火攻心,結(jié)果聽到了這句話,直接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
雖然折騰了這么一大通,但幸運(yùn)的是,蘇溪月腹中的孩子保住了,每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現(xiàn)在看到她跟孩子的情況都穩(wěn)定了,馮氏再也沒有忍著,責(zé)罵了她一通。
“溪月,之前你如何胡鬧都罷了,但現(xiàn)在你是要做母親的人了,你就算是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腹中的孩子著想,少一些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妾室做派,在孩子沒有生下來之前,阿辭就都住在前院書房!”
蘇溪月的臉慘白無比。
懷胎十月,她不能同顧昀瑞親近了,然后又要給顧昀瑞找通房……
蘇溪月不能頂撞馮氏,就紅著眼,看向顧昀瑞,顧昀瑞瞬間心都要碎了。
他連忙道:“娘,這件事也不怪溪月,主要是因?yàn)橛性?,我們都太高興了。好在有驚無險,接下來就讓她好生休養(yǎng),我也搬到前院書房去住,不過找通房的事情,以后再說?!?
實(shí)際上,那一手的血,也驚到了顧昀瑞,就算是馮氏不說,他短時間內(nèi)也不想跟蘇溪月同房了。
而他的話,也暫時安撫住了馮氏跟蘇溪月。
蘇清婉坐在旁邊冷眼旁觀,宛若局外人,可事實(shí)上她并不是局外人,而是被顧昀瑞親手舍棄了的正牌夫人。
她也深深地知道,顧昀瑞如何會哄人。
最后這件事到底還是按照了顧昀瑞的意思來辦,蘇清婉也起身離開,但走了幾步,身后卻傳來顧昀瑞的聲音。
“大嫂,你讓母親給我找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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