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之其他灰溜溜跑路的客人,鹽幫的人好似還講些義氣,沒有第一時間就這么灰頭土臉地回去了,而是藏在了外頭,等到裘子珩從里面跌跌撞撞跑出來,立刻迎了上去,詢問其狀況。搜索本文首發(fā)獎勵一把
大家一丘之貉,裘子珩是他們的金主,以后他們還指望裘子珩吃飯,于情于理,他們都不能現(xiàn)在跑路。
見到外頭還有幾名同樣被揍得很慘的人在等自己,裘子珩那陰沉難看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但手指鉆心的疼痛卻沒有絲毫緩解。
若是搬血境大成,這種斷掉不久的肢體只要不是頭與下體,縫合回去后,靠著血氣的滋養(yǎng),倒也能恢復(fù)如常。
但裘子珩此人生活太過安逸驕縱,尋常時候不是去斗雞斗蛐蛐,便是在青樓里尋歡作樂,根本沒有時間修行,這根斷掉的手指以目前縣城里的醫(yī)術(shù),斷然無法再接回去了。
一想到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手指分離,裘子珩悲從中來,咬牙切齒地說道:
“今夜之恥,來日,我必當(dāng)千百倍奉還!”
“我得讓這些江湖蛇鼠看看,誰才是這座縣城里真正的話事人!”
寒月當(dāng)空,細(xì)雪紛亂,鹽幫幾人護送著裘子珩狼狽回了他的住處,心頭也稍微放下了些,至少曉得今夜來闖鴛鴦樓的人尚且有數(shù),沒真的把裘子珩殺了。
就裘子珩他二叔與廣寒城城尉的關(guān)系,真要見了血,指不定出什么亂子。
與此同時。
另一頭,鴛鴦樓開始打掃現(xiàn)場,淳穹也沒跟秦老七講什么,只是拋給了對方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兀自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阿水忽然開口說道:
“你現(xiàn)在倒是一點兒不像破廟里的那個流民了。”
聞潮生道:
“當(dāng)時什么樣?”
阿水想了想。
“膽子很小,讓你幫我查案,差點兒給你魂嚇沒了?!?
“但你膽子又很大,那夜大雪沒膝,我沒想你真敢隨我同去,還敢揮刀殺人?!?
聞潮生糾正她道:
“是揮劍?!?
阿水鄙夷地看著他:
“還沒練幾天呢,就開始咬文嚼字了?!?
聞潮生道:
“錯?!?
“我是怕你真記不住,畢竟你連‘程峰’都能錯叫成‘姑娘’。”
阿水惱道:
“我那是喝多了。”
聞潮生看向她,認(rèn)真道:
“那以后少喝點,比如我欠你的那六壇,改成三壇怎么樣?”
阿水攥緊了拳頭,也認(rèn)真道:
“想挨揍?”
聞潮生訕訕一笑,換了話題,圓潤地避開了阿水威脅的眼神。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變……現(xiàn)在?!?
“講起來,你是最沒資格說我的人。”
“我因你入局,如今沒了后路,再像從前那樣唯唯諾諾,那就真的死定了?!?
“忘川的人不會放過我,陸川不會放過我,淳穹不會放過我……連這天上落下的雪也能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