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余的一個字,法照也將自已的手伸給了定光,而后后者便牽著佛子,轉(zhuǎn)身便要下山。
可他只邁出一步,便又停在了雨中。
目光被這場無根之水澆淋濕透,帶著難以喻的羞惱與憤怒,最終全部揉成了要命的冰冷。
他面前小路的前方,出現(xiàn)了兩個人。
山下的兩人。
聞潮生與阿水的身影佇立在這朦朧的風(fēng)雨中時,像是兩棵長在一起的樹。
“你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我有點殺紅眼了。”
定光咧嘴一笑,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山下時的驚懼。
他不怕了。
此刻早已不比他剛上山的時候,傅淺陌奈何不得他,慈航與般若奈何不得他,就連曾經(jīng)斬殺了寶覺真人的那道劍痕也奈何不得他。
這一刻的定光,前所未有的自信。
聞潮生撐著一把傘,這把傘是阿水從齊國王城里帶出來的,面對定光,他的眼睛里有月一般的明亮。
“我剛才在山下恢復(fù)得很好,你不怕我,我也不怕你?!?
定光眸中全無懼意:
“有何用處?”
“你連你師父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聞潮生道:
“他三十年前下山,便要去爭奪天下第一,而今三十年過去,就算他不是天下第一,我覺得也差不多了。”
“比不上這樣的人一根毛,也不算是一種恥辱?!?
罷,他將傘合上,拿在手中,傘便成了劍。
山間落下了小雪。
聞潮生轉(zhuǎn)頭看著阿水,認真道:
“若是我不行,你幫我補一刀?!?
他口中這輕描淡寫的一刀,也是玉石俱焚的一刀。
只有阿水知道這一刀的意義,也只有阿水明白聞潮生的決心。
她對此沒有任何異議,只是瞥了他一眼,抿唇道:
“小事一樁?!?
“不過……我記得你講過,男人不能說自已不行,對吧?”
聞潮生沉默了很短的時間,眉毛忽然迎著落下的小雪揚起,他笑道:
“對?!?
“我們從苦??h贏到了王城,又從王城贏到了青燈寺?!?
“走到現(xiàn)在,還真沒輸過。”
罷,他轉(zhuǎn)頭盯著定光,禮貌說道:
“請原諒我的嘮叨,定光大師?!?
“第一次單槍匹馬殺天人……我有點緊張。”
…
ps:今天一章,去看房子的裝修了,明天中午12點前補上今天欠的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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