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
黃忠身披甲胄,拄劍立于城頭之上。
迎面而來的西北風(fēng),拂動頜下白須。
城外,漢水靜靜流淌,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起粼粼微光。
一艘艘小船打橫,懸停在水面之上,并以鐵索相互串聯(lián)固定。
其上鋪設(shè)木板,一座橫跨兩岸的浮橋就搭建出來。
一隊隊曹軍士卒踏上浮橋,從北岸快速朝南岸而來。
襄陽方面毫無動靜,從頭到尾沒有阻撓的意思,甚至連半渡而擊都沒有。
“看見沒?!辈苋孰p手叉腰,得意道:“敵軍勢弱,根本不敢出來?!?
“這說明我的判斷正確,就該趁機(jī)發(fā)起進(jìn)攻!”
“將軍英明。”滿寵稱贊道:“能臨敵察覺戰(zhàn)機(jī)所在,連丞相都稱贊您?!?
本來只是牽制襄陽,但發(fā)現(xiàn)襄陽分兵后,曹仁決定發(fā)起進(jìn)攻。
盡管擅作主張,直接下令曹軍南下,不過還是給曹操去信一封。
曹操不僅沒說什么,對此還表示支持,讓曹仁嘗試拿下襄樊,更派來一員猛將助陣。
“敵軍已經(jīng)棄守樊城,若能再拿下襄陽,荊州對咱們就不設(shè)防了。”徐晃開口說道。
“公明說的沒錯。”曹仁點頭認(rèn)可,“不過看架勢,敵軍肯定要龜縮不出。”
新野就不說了,但連樊城都直接放棄,且沒有據(jù)守漢水阻敵
荊州軍的意圖已經(jīng)非常明顯,明擺著要全力死守襄陽。
“我軍三萬,敵軍五千?!睗M寵沉聲道:“啃下來不容易,但機(jī)會也不小?!?
以雙方的兵力差距,兩邊可以說都有機(jī)會。
就看是襄陽守的更堅決,還是曹軍攻的更徹底。
“聽聞襄陽守將黃忠,乃一位耄耋老叟?”曹仁輕蔑道:“待會兒過河后,我就親自前去挑戰(zhàn)。”
“若是不敢迎戰(zhàn),正好殺一殺敵軍的銳氣,漲一漲我軍的威風(fēng)?!?
“若是敢出來”曹仁嘿然道:“說不定能將其陣斬,一蹴而就拿下襄陽!”
“嗯,將軍此舉正合兵法?!?
滿寵點頭認(rèn)可,徐晃也并未反對。
黃忠在長沙一蹲就是小二十年,在南方都無人知曉其威名,就更別說北方。
更何況,黃忠是在赤壁之戰(zhàn)后才出山,世人尚且不知其勇,更不聞其名。
若非效力周瑜麾下,恐怕沒人會關(guān)注這號人。
小半晌后。
三萬曹軍依次渡過漢水,期間無事發(fā)生。
“公明、伯寧?!辈苋史愿赖溃骸澳銈兿劝差D大軍扎營,趁著還沒天黑,我且去會一會黃忠,看他敢不敢出來應(yīng)戰(zhàn)!”
說罷,曹仁便翻身上馬,朝著襄陽快速逼近。
“吁~”
曹仁勒馬止步,在一箭之外的地方停下,朝著城頭大喊道:
“我乃大軍主將曹仁,黃忠老狗何在?”
城頭。
“無禮匹夫,乃公在此!”
黃忠大聲回應(yīng),同時目測了一下距離,打消開弓射箭的念頭。
“老不死的東西!”曹仁提槍大罵道:“可敢出來與我一戰(zhàn)?”
“呵~”黃忠聽罷怒極反笑,“沒想到真有不怕死的,待我斬你項上人頭!”
曹仁聞不怒反喜,覺得“激將法”奏效,成功引得對方上鉤。
片刻后。
襄陽城門打開一道縫隙,黃忠縱馬而出,快速來到陣前。
曹仁仔細(xì)打量一番,看到黃忠須發(fā)皆白,心中頓時大定。
“老匹夫,可還提得動刀?”曹仁嘲諷道:“刀劍無眼,待會兒死了之后,可別怪我不講武德。”
“廢話真多?!秉S忠一夾馬腹,直奔曹仁而來,口中大喝道:“看招!”
“哈哈哈~”曹仁狂笑一聲,“本將這就送你上路!”
雙方縱馬相對而行,身位眨眼間快速接近。
“當(dāng)!”
大刀與長槍凌空交錯,相擊后發(fā)出一聲脆響。
同時,曹仁不由臉色大變。
一股巨力以暴烈姿態(tài)涌入雙臂,震得他虎口劇痛,手中武器險些脫手而出。
輕敵了!
一瞬間,曹仁不由產(chǎn)生后悔之念。
本以為一介老朽,為將不過勝在經(jīng)驗豐富,陣前斗將肯定不是對手,怎料黃忠深藏不露。
一交手之下,曹仁便知道遇上硬茬子。
可惜,黃忠并不給他后悔的機(jī)會。
一招過后,趁著曹仁心神未定、輕敵大意,迅速再出一招。
手中長刀舞動,順勢就是一記橫斬,朝著曹仁脖頸間抹去。
曹仁面露驚駭,多年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讓他下意識在馬背上,做出一個鐵板橋的動作。
身形順勢向后倒下,背部貼在馬背上,仰面朝天躺下,入眼盡是藍(lán)藍(lán)的天空。
但下一秒,一面寒光閃爍的大刀,便突兀闖入曹仁視線。
黃忠好像早有預(yù)料,提前預(yù)判了曹仁接下來的動作。
一記橫斬落空后,迅速頓住刀鋒,改橫斬為豎劈。